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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是太平常的庇護所。”

“難道這是個拉塞內?”

“本質是一樣的,雖然也許扮演的角色不一樣。您會看到,正像他自己剛才給我們唸的《解釋》裡說的那樣,其實只是為了‘開個玩笑’。就想殺死十個人,即使這位先生沒有能耐這佯幹,可現在這些話也弄得我無法安睡。”

“也許,您大多慮了。”

“您真讓人驚奇,公爵;您不相信,他現在就能殺死十個人?”

“我不敢回答您;這一切非常奇怪,但是……”

“好吧,隨您,隨您!”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惱火地收尾說,“況且您是個非常勇敢的人;只不過您自己別掉進那十個人中去。”

“最大的可能是,他不會殺死任何人,”公爵若有所思地望看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說。

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氣忿地大笑起來。

“再見,該走了!您注意到沒有,他要把自己“自白”的副本遺贈給阿格拉婭·伊萬諾夫娜?”

“是的,注意到了……我正在想這件事。”

“這就好,以防他殺死十個人,”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又笑了起來,然後就走出去了。

過了1小時,已經3點多了,公爵去了公園。他本試圖在家裡睡覺,但是睡不著,心跳厲害,不過,家裡一切已經安排停當,儘可能安寧平靜下來;病人已經睡著了,請來的醫生聲你,他已經沒有特別的危險了,列別傑夫、科利亞、布林多夫斯基睡在病人房間裡,以便流值班;因此,已經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但是公爵自己的不安卻一分鐘一分鐘地在增長。他在公園徘徊,心不在焉地看著自己周圍的景物,當他走到車站前的廣場並看見一排空蕩蕩的長椅和樂隊的譜架時,他驚訝地停了下來。這個地方使他吃驚,並且不知為什麼令人覺得十分不像樣子,他轉身往回走,沿著昨天與葉潘欽母女走去車站的那條路徑直走到指定約會的那張綠色長椅,在上面坐下後,突然縱聲大笑起來,但又立即因此而異常憤慨。煩悶苦惱繼續圍繞著他;他真想離開去什麼地方……他不知道去哪裡,他頭頂上方一隻小鳥在樹上啼囀,他便開始在葉叢中尋覓它;突然小鳥從樹上騰空飛起,就在這一刻他不知為什麼想起了那隻“沐浴著熾熱的陽光”的“蒼蠅”,伊波利特這樣寫它,說“它知道自己的地位,是大合唱的參加者,唯獨他一人是被拋棄者”。這句話剛才就使他大為震驚,現在又想起了它。一段早已忘卻的回憶在他心間萌動,現在一下子變清晰了。

*拉塞內,十九世紀二十年代蛋動巴黎的一刑事案件的中心人物,極端殘酷的殺人犯。

這是在瑞士,他進行治療的第1年,甚至是最初幾個且。當時他還完全是個白痴,甚至都不會好好說話,有時也不能理解要求他做什麼。有一次他走進山裡去,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白天,他懷著一種痛苦的、怎麼也不能具體體現的思想在那裡躑躅良久。在他面前是輝耀的天空,下面是一汪湖水,四周的天涯清徹明淨、無邊無際。他久久地望著,心中則非常痛苦。現在他回想起來,當時他向這光明、無涯的青空伸出自己的雙手,潸然淚下,使他感到痛苦的是,所有這一切跟他完全沒有緣份。這不散的筵席是什麼樣的?這常年的盛大節日是什麼樣的?很久以前,從童年起,這筵席、這節日就一直吸引著他,可又怎麼也接近不了、加入不了。每天早晨都升起這麼光明燦爛的太陽,每天早晨瀑布傾瀉處彩虹飛架;每天傍晚遠方天際那座最高的雪峰都燃起硃紅的火焰;每個“小小的蒼蠅沐浴著熾熱的陽光,在他身邊嗡嗡叫,他是整個這場大合唱的參加者,他知道自己的位置,熱愛這一席之地並感到幸福”;每一棵小草都在生長並感到幸福!萬物都有自己的路,萬物也都知道自己的路,它們唱著歌兒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