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不僅懸而未決,且是反覆輪迴出現。更有甚者積壓達數年,已危及到軍機兵備。無論從民生還是軍防上看,都需要立時指派專人訪查,或明或暗都要做。乃是:盜屍案、平民子弟婦女失蹤案、棄屍案、軍馬流失案。此四類案件絕非尋常偷盜之輩所能為。然此四類案件,在文案記檔的多是簡單結案。實則更多現有斷檔痕跡。故卑職臆想,或許民政文件庫中,能有線索加以接續盤查。”
話音放落,屏風後面響起鼓掌聲,隨之葉茂應聲而出:“儀光真才俊也。本座當日留足下在文案庫這步棋是走在點上了。”說著雙手虛按,笑容溫和的讓沈驤落座。“誠如足下之言,這四類案件屢查屢犯迴圈不絕。葉某並非嗜血之輩。一次開刀問斬便是上百顆人頭落地,當我是願意看嗎!都是旌旗下的兒郎,留著打關外流匪,為家人掙份榮耀;總好過這樣,自己丟了性命,還連累爹孃妻兒成了罪屬沒入賤籍,兩世不得翻身。”葉茂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唏噓道。“即使如此,依然打壓不盡鋌而走險的賊子們。”
沈驤在座上眼觀鼻口問心,一派靜寂;心中卻在暗罵:口是心非的獨夫。你當事事都能用鋼刀解決麼?爹爹當年接管戰後殘局,短期之內,安民心復民生,也不曾如你這般大開殺戒。你接管安遠十餘年,出來窮兵黷武今如此,可曾與民眾生計上坐過多少維護。
“本座適才偶經此地,幸聞鳳郎之言,端是一語中的,心下頗為感觸。”葉茂舉手拍響巴掌,片刻有護衛軍士捧來托盤放在葉茂手邊。“儀光既有見地,本座已成定義。一事不煩二注。適才所言及的四樁公案就由你著手查勘。此乃安遠將軍衛下令牌,可助足下於軍政兩界通行。除明確標註不可擅入之處,須先向本座跟前報備,其他地方任由走動。”言罷手一招示意沈驤上前取令牌。
沈驤聞言愈發暗恨咬牙,無奈事至於此,竟是毫無推諉餘地。只得硬著脖頸上前,露出雙手從葉茂的大手中接過令牌。不及收手忽被對方翻腕一把擒個正著,滿滿握於掌中。一瞬間,驤只覺毛髮乍起,禁不住鳳目大張直逼向葉茂。
終於見到這少年被迫的露出真實情感——驚怒之色,葉茂有些暗暗得意:原來這小東西是知道怕的,素日裡只見他一派清冷傲然,萬事不如其目的樣子,只把人恨得不行,欣賞之餘又難按心癢。如今看來,到底是個孩子,心高氣傲不合於眾也是難免。這個年紀的男孩,原該是承歡父母膝前,最是玩鬧淘氣的時候。他卻因諸多緣故,喪母、別家、遠派到苦寒邊境上來;功名本在顯要之列,卻要屈身隱性的充當一名不入流的小吏。
葉茂手上握著沈驤的手,安慰性的拍拍,很快放開。繼續道:“安遠知府施晗,與本座頗有相交。儀光前去調看文件,施知府必會從旁通融。宗佑那廂本座也已關照。即日起三家聯手協作,以期儘快還安遠境內一個安詳太平。”
【施晗,表字繼長。】
安遠知府施晗是個極有眼色的人。自先帝朝接任知府之位,與戍衛將軍麾下人等,私下處得甚為相得。彼此往來別有一層默契。因見葉茂薦來的少年小吏,年紀雖輕,持有的竟是將軍衛下令牌,便以同為天子門生的說法攀起交情。約私下彼此間以兄弟相稱,要驤以表字為首稱其為兄。
驤觀其人年齡與父親相差無幾,溫顏推辭了數次,施晗堅持其意便無奈應了。為免於再出現先前,如楊潤葉茂等人,肌膚相觸驟升惡寒及雄雄殺意,驤始終與所有人保持著足夠的戒備距離。
如此一來,只把個施晗眼饞得,百鼠入腹幾重進出百爪撓心。每日只能遙遙對著一張美若天資冷如冰霜的臉龐,一壺接一壺喝著敗火茶。如之奈何,葉茂再三囑咐,沈驤其人來歷奇異,上有通天之能,下具洩地之才,可堪大用。切不可因小不忍觸怒於他亂了大謀。
承寧十年至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