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身世的?”冷師嘆道。
“一個月前。”寒城冷道。
冷師稍感安慰。至少,那是發生在寒城綁架火鳳之後,這說明攻打威特帝國的計劃很有可能早就制定好了,寒城只是在執行卡羅的命令,而他綁架火鳳只是無心之舉。
“那你就該知道,你是我在莫高城附近一個村子裡撿的孩子,對於你的真實身份,我並不知情。”冷師道。
“是嗎?”寒城斜仰著頭,眼神中充滿了不信任。
“二十年了,爹地養育你二十年,何曾對你說過謊話?”冷師氣得渾身發抖,但他極力壓制自己的怒火,儘量使自己的語氣溫柔:“二十年的天倫之樂難道還抵不過我們之間那個空洞的名分?”
往昔父子之情盡上心頭,寒城頓時淚流滿面。
是啊,二十年,伴他成長的二十年,多少親情,多少歡愉。二十年來,他的煩惱就是冷師的煩惱,他的歡樂就是冷師的歡樂,為他的一句話,冷師可以徹夜不眠,為他的一個心願,冷師可以不停奔波,在冷師心中,他寒城就是他實實在在的掌上明珠,即便親生也不過如此,他還要奢望什麼、強求什麼?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說,二十年就是永恆。
寒城嘴唇翕動,一個熟悉而陌生的字眼在嘴邊猶豫不定……
“好大的膽子,冷師,這種地方也是你能來的嗎?”
冷喝聲中,一個面容陰騭,留著山羊鬍的老者怒衝衝地闖上殿來,看他身形乾枯瘦小,其貌不揚,不知情的人絕不會想到,他就是令無數人談虎色變的卡羅王——雷霆帝國的最高統治者。
“敗軍之將,還敢言勇?”面對卡羅,冷師絲毫不懼,立刻反唇相譏:“卡羅,你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就不得不用兩個字來形容你——無恥。”
輝煌帝國覆滅之初,憑藉預謀已久的計劃,卡羅曾一度佔據了密密西比河以北的大部分領土,然而,先有傲天,後有冷師,威特帝國崛起的兩位戰神卻讓他吃足了苦頭,最終,在冷師的強大攻勢下,雷霆帝國不得不退居武山關外。這一退就是十年,如今,在自己的地盤,昔日的仇敵竟當面在他傷口上撒鹽,這叫他如何能忍受?
然而,卡羅並不是一介莽夫,他知道現在還不是生氣的時候。冷師來此意圖很明顯,那就是要把寒城從他身邊奪走,這是他絕對不能夠容忍的。目前,如何阻止寒城重新投向冷師才是他必須考慮的頭等大事。
“寒城,你還不快快動手將他拿下?”卡羅厲聲責罵。
寒城面容扭曲,雖雙拳緊握卻熱淚盈眶,看起來相當痛苦。
冷師心生不忍,遂放聲大笑:“可笑啊可笑,雖說並非親生,但二十年的父子親情,是你說斷便能斷得了的嗎?”寒城聞言黯然。
見寒城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卡羅直氣得一邊大口喘氣,一邊劇烈咳嗽起來,狂亂的氣流幾乎將山羊鬍吹斷。
“爹地,我來問你。”寒城忽然向卡羅發問:“二十年前,我是怎麼失蹤的?”
卡羅用力按壓胸脯,這才使自己鎮定下來,聽到寒城這樣的問話,立刻不耐煩地答道:“我不是告訴你了嗎?”
“我的身世你已經知道了嗎?”寒城又轉向冷師問道。
“剛剛知道。”冷師答道。
“爹地。”寒城轉向卡羅:“且不說你們兩個誰在撒謊,但他說得很對,二十年的養育之恩,豈是說斷就能斷的,你莫非要自己的兒子做一個無情無義的小人?”
雙拳漸漸放開,寒城面向冷師,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依戀。冷師頓時大感欣慰,二十年的教導畢竟沒有白費,寒城,他還是一個分得清是非黑白的正直好人。冷師昂首挺胸,面對卡羅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滿了示威的味道。
卡羅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