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間。”
心裡莫名地一動,無涯瞳孔倏地放大,眼睛卻連容軒的頭髮都不敢盯著了。幸好彼時容軒專心於手上的紗布沒有抬頭,無涯一時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看他。
“對了。”容軒忽然抬頭,印著水的眼睛大大地睜著,“鬼決……這幾日來在宮中拖延了你不少的時間,你沒說所以我也就沒問。找鬼決的事,被拖了這幾日不要緊麼?”
無涯搖搖頭:“失心散倒也不是要人命的毒藥。服下的人只是每月會在月晦月盈各發作一次,熬過也就好了。可失心散引起的心痛會讓人幾欲一死以求解脫,月月折磨誰也生受不起,不然我也不會千里迢迢趕來容國尋訪鬼決。”
容軒點點頭。
“我臨行前,友人從一位醫者手中的一方解藥,每副只能解一次失心之痛,十二幅過後那藥便再無效用,因而半年之內,我必須找到解藥趕回景國,否則就只能再想別的辦法繼續拖延著。這幾日的拖延無人可怨,是我自己要你帶我去找鬼決的。但於我而言,自然是越早出發越好。”
容軒輕輕覆上他的掌心,應道:“嗯,我們儘早出發。”
估計還是耽擱了不少時間,流芡在門外催了一催又略等了一會兒容軒才從無涯房中出來跟著那淳安殿的宮人走了。
“靖將軍。”流芡正準備回宮,聽到身後衣衫窸窣擺動的聲音,偏頭一看,是靖無涯從屋內走了出來。聽見流芡叫他,靖無涯微微頷首算是回應。流芡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嚥了回去。
容軒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好看,無涯遊廊上把玩著那隻玉笛,看著容軒一臉難看地走了進來,收了玉笛朝他走去。
這又是出了什麼事情?
“剛才在淳安殿,”容軒自顧自說起來,“父王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封我為容國世子。”
無涯道:“那是喜事,為什麼臉上這麼難看?”
“整個容國就我一個公子,我一早就知道這世子的位子是我的,一點新鮮感都沒有。”
“就因為這個也不用是這個臉色吧,到底怎麼了?”
正問著,流芡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身後還跟了個風塵僕僕宮人,身後揹著箭囊和弓。容軒看到他們,臉色一僵,躲到無涯身後。
“公子,您必須練啊……”流芡勸道,容軒仍是躲在無涯身後不肯出來,那揹著箭囊的宮人臉上有些尷尬。
無涯一臉詢問地看向流芡,流芡忙求道:“靖將軍,你勸勸公子去學著射箭吧!”
容王只有容軒一個兒子,冊封世子是遲早的事情,剛才在淳安殿裡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容軒裝著一臉激動的樣子,說著自己一定會不負眾望,做好容國的世子,幫助父王穩固容國江山,為容國子民帶來安樂等等。原本宣告冊封世子一事到此就結束了,之後等著參加一回冊封大典這早就板上釘釘的事兒也就翻過去了,結果不知道哪個尋死的官員,在容軒準備抬腳走人了的時候,提出在冊封典禮那日,讓世子行燕射之禮,以顯世子的大氣與當之無愧。
無涯聽完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說起容國的燕射一事,無涯也有些耳聞,不過就是當著三軍百官之面,將翎羽箭射向容王宮正門前所懸掛的靶子上,靶子並不會小,只要拉弓架勢顯足的王族氣派,又能夠一矢中的便可,又不需要什麼百步穿楊的功底,按理來說並不算是什麼難事,容軒卻是誓死推脫。
“射個箭而已,你有什麼好怕的?”無涯問道。
容軒避開他的眼光瞟向別處。無涯拿詢問的眼光看向流芡和那小廝,兩人也紛紛避開無涯看著別處。
“容軒。”無涯道,口中柔軟的語氣頗有些無奈,“你是不是不會射箭?”
容軒臉上一僵,卻是出賣了實情,無涯不禁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