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念及生死之處猛然醒轉,當即打定主意,若成蘭陵不治身亡,便要自刎跟隨。
他一念及此,心頭的悲苦反而稍稍消減,進而開始回想此來種種遭遇。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琢磨道:“我貿然用出‘飲血八式’中的‘魔刀’,不僅未走火入魔,連那噶頓上師那般深厚功力打我的一掌也未將我擊傷,這是什麼道理?”
似乎感到抓住了一絲關鍵,興奮之餘冥思苦想,暗下決心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公主小姑娘就這樣死掉……,國王曾說獨練‘玄女御身術’走的是奇經八脈,那麼因此走火入魔只要能護住公主小姑娘的十二經脈,是否便不會有性命之憂了呢?”想到此處心情激盪,腦海中竟開始幻想成蘭陵傷好之後與自己攜手歡奔在茫茫原野之中的畫面,隨即又想到:“李大哥曾再三告誡我練這‘飲血八式’不能急功近利,剛才我會突然出現手足僵硬的情形,多半便是走火入魔了……,噶頓上師重擊我一掌反而讓我渾身通暢,難道……難道重擊之下可以融通經脈麼?”
他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成蘭陵,卻又覺得自己的這個念頭荒謬之極:“公主小姑娘本已身受重傷,哪還經得起折騰?我可千萬不能亂來”,心中忽喜忽憂,左右難斷。
巨巖之上,峭壁之旁,一站、一躺、一坐的三人一片死寂。忽聽腳步聲傳來,暗道中竟有人快步走了過來。
蕭雲幾乎進入物我兩忘的境地,對身外之事毫不關心,只顧搜腸刮肚回想師傅阿儒曾講過的話。但阿儒知他自小性格野潑,心氣浮躁,而所傳之功講究的是無為而大為的境界,怕他刻意施展反倒影響進境,因此傳功之時並未跟他多講內功關要,倒讓他此時一知半解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躺在地上成蘭陵的身子陣陣輕顫,脈象又有異動,嘴角笑意卻越來越盛,若不是面色慘白,定教人感到無比的*蝕骨。蕭雲一驚醒來,只覺她手腕處的肌膚如冰清冷,陽脈似乎已停,只剩下陰脈鼓盪洶湧,仿若洪水氾濫將陽脈吞噬無蹤。他情知成蘭陵已是命懸一線,分秒間便有可能與他陰陽兩隔,當下再不猶豫,猛吸一口長氣,伸掌抵在成蘭陵小腹之上,運足內力輸入她體內。
待他內氣一發,頓覺陷入狂濤中一般,成蘭陵體內一股陰冷之氣從任脈狂湧而出,將他輸入的內氣瘋狂吞噬。督脈本是陽脈之海,但在成蘭陵體內卻已節節閉塞,他輸入的內氣轉眼間竟被那洶湧而來的陰氣俘獲無蹤,進而透過他手腕處的“太淵穴”反噬進入他體內。
蕭雲暗暗叫苦,只覺成蘭陵體內傳來的那股陰氣順著自己的手少陰經猛灌進來,一路侵到“齦交穴”,轉向經“承漿穴”侵至“檀中穴”,由此擴散而出,四散衝擊全身經脈。他心下大驚,卻不是驚於自己被那陰氣所襲,而是震於成蘭陵體內的經脈竟已一亂至此,侵入的陰氣令他渾身戰慄,卻又讓他感到一股說不出的痛快爽朗涼意。令他心中竟然一蕩,想到:“我和公主小姑娘就這樣死在一起,原本也是極好的事……”,一念才出,那陰氣暴然猛漲,頓時衝入他督脈之中,突然一股熱氣騰然從他“百匯穴”中發出,循著背部督脈一路向下,在“腰陽關”處抱成一團,牢牢護在“命門穴”周圍,不斷來襲的陰氣遇之則化,令他感到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劇痛,轉眼便昏昏欲倒。
過了良久,溫暖之意又重回身體,讓他神志漸復,趕緊感查一番,發覺初始瘋狂湧入的陰氣竟已被自己督脈中莫名冒出的那股陽氣牢牢控制住。他暗自一喜,再探成蘭陵體內經脈,只覺她的督脈微微搏動,雖是若有若無,卻極有規律,已非剛才被任脈一統天下的異常狀況。他情知自己這法子有效,連忙奮起全力吸納成蘭陵體內的陰冷之氣,隨著與自己督脈生出的陽氣碰撞而來的陣陣異痛,帶給他的卻只有抑制不住的狂喜。
他至此終於放下心來,忽聽姬研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