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承面色如冰,冷冷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只要你立即回去沙洲,我就當沒有這回事,還把你當成兄弟。”
五郎哈哈大笑,抽出佩刀,厲聲道:“我從小性子懦弱,與人打架總是先想著逃跑,月娘當初疼惜我,多半便是同病相憐。如今她被你害死了,我怎能不與你拼命,替她報仇?”說話間走前兩步,喝道:“拔刀!”
溫承望了一眼深坑中黑黝黝的包袱,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搖頭道:“我空手與你打。”
五郎怒喝一聲,揮刀劈頭便往他砍去。溫承輕側身子閃過刀鋒,右拳閃電般擊向五郎面門,眼看便要打實,卻忽然收拳退開兩步,說道:“我讓你三招,算盡兄弟之義。”
五郎羞怒交加,拖刀疾步奔上,大力橫斬過來。溫承平身飛起,雙腿連環虛踢,在他胸前輕輕印下三個腳印,復又回身退開。五郎毫不停留,跟蹤追至,挺刀直刺對手。溫承退開三步,令他刀勢力竭,突然猿臂長伸,搶前捏住他的咽喉,手下加力,頓時將他捏得渾身虛脫,手中長刀也拿不住掉落在地。
蕭雲眼見五郎生死一線,身子一動便要衝出去救人,忽然感到身後一個溫暖柔軟的身子壓到自己身上,絲麗摩嘴唇碰上他的右耳,悄聲道:“你能救這人幾回?他是成心不想活了。”
蕭雲聞言一怔,卻聽五郎喉骨被捏得嘎嘎作響,身子不停顫抖,卻一時死不下去,想是溫承力氣用得沉緩,並未打算一擊殺掉此人。他心下犯疑,情知若溫承安心要殺五郎,自己拋開壓在身上的絲麗摩然後衝出去救人,定是來不及了,只得眼睜睜盯著場中默然無聲的殺戮。
突然一陣旋風吹起,黃沙黃土被捲起盤旋飛舞,在這晴朗無雲的藍天之下顯得煞是好看。溫承心頭大驚,那旋風捲起的塵土搖搖晃晃,恍若一個女人舞動的腰身。他不敢再行耽誤,手下猛然發力,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已將五郎喉骨捏斷,順手將其扔在地上,轉身狂奔而去。
蕭雲腦中一片空白,呆住不動,絲麗摩在他耳旁吹氣說道:“那人還在動哩!”蕭雲放眼瞧去,只見五郎的身子微微顫動,竟然還未斷氣。他心中生出百般滋味,硬生生推開壓住自己的絲麗摩,爬出巨石,來到五郎身前,見他雙目盡鼓,面上憋成了豬肝色,想是喉骨斷掉無法呼吸之故。
蕭雲心下哀嘆,拔劍在他咽喉下部切開一道口子,頓時無數血沫噴出。五郎面色一陣歡喜,扯風箱般的竭力呼吸一陣,偏頭盯著深坑中放置的月娘骨灰,眼神逐漸渙散,終於嚥氣魂飛。
絲麗摩跟著過來,站開一旁遠遠瞧著。蕭雲見五郎臨死的神情,知他是想要與月娘合葬一處,當下將他的屍體抱去平放在月娘骨灰旁,又脫下自己的外衫蓋住他的面部。
絲麗摩大聲叫道:“你怎知那黑綢中包著的女人願同這人合葬?”
蕭雲手腳並用,將碎土往坑內埋去,答道:“這二人之間的事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才最明白,是好是歹,我們外人如何能夠分得清楚?不過無論如何,人都已經死了,還有啥恩怨可講?”
絲麗摩未料他會有這番回答,心下默唸他的話語,不禁有些感觸,不聲不響走了過去,幫著將坑邊堆著的泥土沙石推入坑內。二人合力,速度自是快了許多,不一刻已將王五郎與月娘的骨灰埋葬完畢。蕭雲揀來幾塊白色的石頭堆放在墓前,又將王五郎的佩刀連鞘插在石堆上,聊算作墓碑。
二人做完這一切,渾身灰頭土臉,蕭雲眼見時候不早,也無心思多問絲麗摩為何會在此偷看,趕緊帶她回去營地,只見眾人早已收拾好一切,就等二人回來好啟程上路。
成蘭陵面色不善,瞧見二人一齊回來的狼狽模樣,撥馬便走,與董庭蘭並騎前頭去了。王難得大聲下令,隊伍起程進發。蕭雲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心虛,連對溫承存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