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營養,然而,家裡當時只有一個三歲的戴春鳳。她看不清屋裡的東西了,叫道:“媽,點燈,媽,給我點燈!”
以往,戴士富不玩到半夜是不會歸家的,通宵達旦也是常有的事。冥冥中也許是有種巧合,偏偏他今天輸得精光,偏偏又在下午的時候看見**披衣起床……戴士富一路從硤口鎮直回到保安村。
在門外,他聽到女兒在叫喊,裡頭一片黑,登時火起,用腳猛踢門兇道:“屋裡的人死啦,為何還不點燈?!”
沒有人回答,他走進屋去,只聽得房裡有嬰兒微弱的哭聲,於是記起妻子這幾天可能臨盆,急忙點上桐油燈,往床上一照,登時暗叫苦也。
戴士富以為妻子已經死了,邊跑邊叫道:“救、救人啦,我老婆死、死啦!”
鄰居從視窗伸出頭問道:“什麼?你老婆死了還救什麼人?”
戴士富自知急得說錯了,忙脹紅著臉解釋說:“不、不是的,我老婆生孩子昏過去了!”
鄰居道:“那還不快去村裡叫幾個生過孩子的女人來接生。”
戴士富飛跑著去了村裡,一會叫來幾個會接生的婦女,七手八腳給藍氏掐人中,燒水給嬰兒洗身子。
戴士富對這些一竅不通,哈著腰搓手在屋裡走來走去,不時衝著幫忙的人傻笑一聲。
洗胎兒的女人埋怨道:“不知道是什麼時辰生的,怎捱到現在才知道,胎兒身上的髒東西都結痂了,洗也洗不淨。”
鄰居插嘴道:“大概是酉時罷,那時天還沒黑,我聽到嬰兒尖尖的哭聲,以為有人在這裡,所以沒有進門看看。可誰知?”
看管產婦的女人道:“戴士富,快,快去我家裡拿枝人參來,弄點水灌一灌看如何。”
戴士富於是屁顛地去村裡討來人參,磨成水,遞給女人去灌。
嬰兒已洗淨包好,女人抱來往戴士富懷裡一塞,道:“拿去,你的兒子,和你剝了皮似的一模一樣,一張馬臉。有了兒子今後可不許胡來,給後人也該帶個好樣。”
戴士富接過兒子,在桐油燈下細瞧,嬰兒時不時睜開眼睛看他,樣子果然酷似自己,煞是可愛。
戴士富含含糊糊地答應著,抱著兒子,心底立即湧起一股做父親的神聖感、使命感。
藍月喜經灌下人參水後,一會也還過陽來,一醒來就尋找兒子,戴士富於是抱過來給了她。
回顧自家的出身歷史,戴家也算得上是一個源遠流長的官宦世家。祖上的名字見於史藉的,有公元前西漢武帝時期的戴聖,戴聖與叔父戴德同時就學於西漢著名經學家後蒼門下,然後自成一派,成為西漢今交禮學的“小戴學”、“大戴學”;接著又有東晉的學者、雕塑家和畫家戴逵,唐朝的右丞相戴至德,元朝的秘書修撰戴安德,到清朝又有戴士富的祖父戴啟明被朝廷誥封為武德左射騎。真可謂上千年鐘鳴鼎食,經久不衰。
戴氏一族在漢晉時期祖居河南商丘,安徽宿縣一帶;唐宋以後,逐漸南遷,到元、明時代,輾轉遷至浙江龍游縣,到戴啟明手中才在江山縣仙霞嶺定居下來。
三天後,產後仍虛弱的藍氏問丈夫道:“兒子起什麼名字你想過沒有?”
戴士富素來讀書不多,搔著頭皮皺眉想了一會,道:“他姐叫春鳳,就給他起名叫春風罷。”
戴春風長到兩歲,母親又給他生了一個弟弟,起名戴春榜,也就是說,如今已是五口之家。
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戴士富雖已拖兒帶女,但壞習氣仍無多大改變,常在外面滋事生禍,又賭又嫖。藍氏拿著沒辦法,只能暗暗垂淚。光靠幾十畝山地攬佃租收入常常捉襟見肘,日子頗為艱難,藍氏只能咬緊牙關,一邊帶養三個孩子,一邊拼命攬針線活做。
由於藍氏能幹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