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流急不淺,歸枻去何歸。愁客葉舟裡,夕陽花水時。
宋鱗比懷揣著最後一張底牌,冒險赴沈家一約,此行雖為她主動邀約,然則局勢十分不明朗。
極有可能輕則挫敗而歸,重則無法全身而退。
自從管家將她指引至書房至此也有3刻鐘有餘,而此時書桌那旁的沈老爺子仍未有半點即將事畢的跡象。
宋鱗比摸著手中的茶杯,圓潤白皙的陶瓷蓋杯手感溫潤,是為上品,而此時杯中已剩小半杯涼茶。
她也逐漸從剛才的膽戰心驚慢慢變成等待多時之後的詫異、憤慨、無奈,直至此時的冷靜。
她相信老頭子一定是有什麼要緊事在忙著,定不會給她如此這般一個下馬威。
實在沒必要對一個小女子這般嚇唬!
宋鱗比拿起茶杯,正轉著圈玩,看著杯底內部露出的瓷面,她腦海裡不停地在翻湧。
這裡是沈宅,他不至於把自己晾在這一整天吧?
而此時除了宋鱗比腦海中的自言自語之外,房間裡還有書桌那頭的沙沙沙的聲音。
宋鱗比停下自我娛樂的遊戲,抬起頭往沙沙聲的方向那邊瞅了一眼,內心隱隱開始煩躁不安。
“等著急了吧~”
哪知書桌那頭的沈老爺子頭也不抬,突然傳來這麼一個聲音。這個聲音陰沉,猶如寒夜中的風一樣冷冽,令人不由得生懼。
“沒有~”宋鱗比不露聲色地答道。
須臾,沈老爺子從書桌上抬起頭來,整理好自己剛才的傑作,稍作停頓之後便從那頭走了過來。
只見他穩步而來,步伐堅定而有氣度,威嚴自顯。
雖已年邁,但依然精神矍鑠,身穿剪裁得體的舊式中山裝,目光犀利,舉手投足之間盡顯久居高位的威嚴與莊重。
“宋小姐是為林邑來而來?”
沈老爺子走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從邊几上拿出自己的保溫茶杯,擰開蓋子輕拂鬚臾,然後呼嚕呼嚕吸上一大口。
“宋某今日叨擾沈先生了,十分抱歉!但有些話必須得當面直說,時間緊迫不容耽擱。”
宋鱗比開口說出每一句話的時候,都謹慎地觀察老頭子的表情,勢必要確保他能接收到自己的資訊,而不被不必要的誤解所幹擾。
“你有什麼話是我必須要聽的,你不妨直說。”
他微微眯起雙眸,那眼神彷彿能穿透一切,讓人不敢直視。
“關於喬本的‘三星堆’專案,我們已經交割完畢了~”
宋鱗比小心翼翼地丟擲第一個誘餌後,畢恭畢敬地堆滿了笑容,伺機窺探他的反應。
“這件事情也值得你特地跑來一趟嗎~”
他的聲音蒼老卻充滿了力量,每一個字都像帶著尖刺一般,態度堅硬且眼神犀利,令人不由得心頭一緊。
“當然不是,我特地來一趟是有事所求,”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臉色略顯蒼白,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股倔強的光芒。
她咬緊嘴唇,努力剋制著內心翻湧的恐懼,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繼續說道,
“沈先生,您請看看這個!”
說著遞上了自己的手機,螢幕上是幾個銅獸首的圖片。
沈老爺子起初不以為然,遲疑著接過她的手機,看到上面的龍首、蛇首、羊首、雞首、狗首之時,面上逐漸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瞪大了眼睛,眼眸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嘴巴微張,臉上滿是難以置信與極度興奮交織的神情!
“這、這、這是那幾個下落不明的獸首?”
“正是,這幾個獸首是喬本大股東mr. helmut Lammer(赫爾穆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