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瞎子簡單檢視了一下,冷靜地說:&ldo;血是黑的,八成是內臟受傷了,這傢伙跑不遠!&rdo;回頭看看我,卻跟小馬說:&ldo;野豬王受傷後,連黑瞎子都怕。你們趕緊上樹,在上面等著我,我那邊完事後回來找你們。&rdo;
我熱血沸騰,叫道:&ldo;還等啥啊?咱們一起去幹它嘛!&rdo;
趙大瞎子冷冷地說:&ldo;老子這次是去幹正經事,不是去耍,你別去礙事!&rdo;
我大叫起來:&ldo;放屁!老子還會礙事,老子是主力軍好吧?!&rdo;
趙大瞎子不吭聲,轉身就走。
我也背上獵槍跟著他,他走我就走,他停我就停。
雙方僵持著,小馬也在一旁做和事姥,說:&ldo;這樣吧,我也跟著去。我們兩個跟在後面,作為接應。&rdo;
趙大瞎子沒吭聲,繼續往前走,算是預設了。
趙大瞎子沿著血跡走了一會兒,停住腳步,在那直撓頭:&ldo;不對啊,這野豬跑到這裡咋沒啦?&rdo;
我說:&ldo;是不是你看錯了?要不然咱們去旁邊再找找?&rdo;
趙大瞎子怒了:&ldo;胡扯淡!我一路跟著腳印過來的,就到了這兒,野豬腳印就沒啦!&rdo;
我恥笑著:&ldo;沒啦?那它還能飛啦?是不是跑到天上去了?&rdo;
沒想到,趙大瞎子卻認真起來,朝著天上看著。
天上是層層疊疊的大樹杈,月光如水,從藤藤蔓蔓上漏下來,森林裡一片清亮,哪裡有什麼野豬?
沒辦法,我們只要在林子裡隨便走著,希望能撞上那頭老野豬。在林子裡踏月行走,涼風習習,旁邊是筆直的樹木,香甜的水果,彷彿行走在夢裡。
走了一會,林子裡起了霧,霧氣瀰漫,將月光都擋住了。
雖說夜獵不能抽菸,野豬聞到煙味就不來了,但是趙大瞎子還是忍不住抽了一根,說這破地方太操蛋,得抽根煙鎮鎮神經。
小馬也跟著抽了一根,幾口煙狠狠吞下去,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吐出一口長長的煙氣,說:&ldo;不瞞兩位哥哥說,剛才我真是有點害怕。&rdo;
趙大瞎子神經粗,大大咧咧地說:&ldo;怕啥?怕野豬過來吃了你?!怕個球!&rdo;
小馬搖搖頭,神經兮兮地小聲說了句:&ldo;我有點……怕鬼。&rdo;
他這句話一本正經地說出來,讓我和趙大瞎子一愣,接著大笑出來。
但是小馬卻沒有笑,他很嚴肅。
我按住趙大瞎子,讓他先繃住嘴,問小馬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不是經歷過什麼怪事?
小馬點點頭,他一口氣將半根煙抽完了,把菸頭在樹幹上死死摁滅了,才低聲跟我們說起了他當年經歷過的一樁怪事。
他說,他母親是上海知青,去西雙版納改造邊疆。知青在西雙版納的主要工作是割橡膠。成千上萬畝的橡膠園,遍佈在各地,每個人負責幾百棵橡膠樹。因為地廣人稀,知青們就結伴而行,且歌且走,一面割著橡膠,一面互相大聲喊話。
這些下鄉的知青們是由當地的建設兵團管的。這些建設兵團的軍人,都是從朝鮮戰場、緬甸戰場上下來的老兵,好多都是戰鬥英雄。
他們從戰場上下來,趕上&ldo;文革&rdo;,啥局勢也不懂,有的就是隨便發幾句牢騷,就被畫成了&ldo;保守派&rdo;,給下放到了這裡。
他們心裡有氣,加上天高皇帝遠,部隊就是這裡的土皇帝。當兵三年,見到老母豬都眼睛發綠光。
那些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