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語安休息,我去問清楚。”將寧洛的不甘收入眼中,孫權補了一句,“不是要報仇嗎,死人不會說話,等問清楚了,他們是死是活不關我的事。”畢竟他不打算花費那個心思帶著那些人一路回到江東,他只要結果就夠了。
示意軍醫先去轉達他的話負責安排,孫權重又對寧洛開口:“哪裡比較安靜,可以讓她休息?”他說著,用很輕的動作抱起語安,“帶路。”
寧洛此刻對孫權這樣任意指使她的態度卻沒有任何不滿,因為語安的事情比任何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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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洛就站在門外,看著孫權將語安安置在床上,為她撥開了臉上的髮絲。直到孫權走出來時,寧洛才冷冷出聲:“大小姐說過不是你!”她就那樣瞪著孫權,眼裡似乎要冒出火來。
孫權沒有片刻退讓,聲音沒有絲毫起伏:“那就讓她承認是我,讓她面對現實,讓她承認我就是有資格和她共享這對戒指的人。”
微微一驚,寧洛沒想到語安竟然會把有關戒指的事情告訴孫權。然而這對她而言並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她認真打量著眼前這個人,孫權的話語態度無一不堅定,沒有遲疑更沒有任何心虛或是彷徨不定,只是那樣陳述事實的坦然樣子。
寧洛突然笑了,純粹而心安的笑容:“二少爺,我希望你不會違背自己的話,也不會讓大小姐失望傷心。”
她在語安身邊陪伴了那麼久,太清楚片刻前語安的動作代表了什麼,那是依賴。從防備不安到全心依賴,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切究竟能不能繼續下去。
“我不會。”孫權依舊自信堅定,“我只會幫她斬斷懦弱,讓她有能力去達成心願,如果這算是傷害,那麼她還有什麼資格去談論報仇去談論延續相家?”他轉向寧洛,“你太縱容她了。”
“我知道。”寧洛卻只是笑笑,“但是二少爺,你也必須承認,縱容她實在是一件停不了的事情,我想你遲早也會有這樣的習慣的,哪怕你現在說著這樣的話。”
孫權冷哼一聲,顯然是不認為自己會變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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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安醒來的時候,孫權就背對著她坐在那裡看著什麼。這樣的情景安逸自在,語安一時之間有些恍惚。語安就這樣看著孫權的背影,專注的目光裡容不下其它。如果是夢,那就不要醒來吧……
孫權放下手裡的東西,轉了轉脖子,又一次回頭朝語安的方向看了一眼,如先前一般正要重新回過身去時,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動作頓在一半沒再繼續。孫權回了神,猛地站起身來走到床邊,認真打量著語安,鬆了口氣然後問出了一個很傻的問題:“你醒了?”
這樣的孫權實在有些可愛,語安沒有答話,只是對著他露出笑來。那笑容純粹,溫暖而溫柔,孫權伸手撫上語安臉頰想觸上那抹笑意,可指腹的溫度顯然不夠,沒有絲毫停頓猶豫,孫權靠近語安,在她唇角落下輕吻,將那笑容真真切切地融入心底。
語安怔怔與他對視,孫權先是帶笑看著她,轉瞬卻是表情一變,低聲道:“不準,對別人這樣笑!”
距離僅在分寸間,他聲音再低都是近在咫尺地清晰。語安的反應卻是眨了眨眼,滿滿都是不解。孫權完全沒那個耐心和她解釋,只是輕輕側過頭就已將她唇瓣含住。
此刻是白日,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室內明亮完全不似在暗道中的昏暗,可是語安覺得彷佛仍是身處暗道,她喜歡的人就在眼前,他的眼裡也只有她。其實是不是夢都無所謂了,他說要她留下,他說要她相信,這些話她每一個字都記得。
由著孫權把她攬入懷中,語安再一次在孫權眼中找到自己,然後閉上眼睛沉浸在唇瓣廝磨的親密裡,這一次不是逃避,是放任和接納。他知道她的怯懦,他明白她的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