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最近都能發現皇帝心情不錯。 朝堂之上雖與以往相比少了笑臉,但他能心平氣和的談論政事,不再陰晴不定,朝臣就已經倍感寬慰了。 內裡處理政事也更加勤勉,恢復了幾分往日的精神。 於是在這日早朝,他傳了魏行沛進殿,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封其為太子。 爭執多年的立儲一事,終於敲定。 有臣歡喜有臣憂。 立儲一事對裴相來說卻並無影響。 他只找惢嫣二人去開了個小會。 時局正悄無聲息的發生著變化。 是夜。 相府、芳菲苑。 “一個月之後麼?” “嗯,一個月就能到上京……” 隱秘的對話正在進行著,惢嫣偎在男人胸口,心裡卻總覺得不安。 如裴氏所言,裴家功敗時,裴厭缺是有官職在身的。他是後世史書上記載,不亞於裴相的小奸臣。 惢嫣一直以為裴厭缺入官場後,裴家才開始動作。 沒想到這麼快。 所以這一世,有些東西在悄無聲息中發生了變化。 “那屆時你要待在舅舅身邊嗎?” “嗯,我會隨父親打進宮裡,你乖乖待在相府,等我回來。”裴厭缺溫吞道。 “嗯,等你。”惢嫣直點頭。 戰鬥方面她確實幫不上什麼忙,跟著裴厭缺也是添亂,叫他分心。 “那表姐呢?她待在宮裡不太安全吧。”惢嫣想到裴弦月,道。 “不用擔心她,父親都會安排好的。”裴厭缺大掌撫過她的秀髮。 他其實比較怕相府被攻破。 “這段時間不要隨意出去走動,出門一定要帶上暗衛。”他囑咐她。 惢嫣連連點頭,她上次已經長教訓了。 自去大理寺感謝了沈長炎後,她這段時間一直沒出相府的門。 溫存片刻,裴厭缺要走。他起身大步朝外,卻發現惢嫣拽住了他的衣袖。 他頓在原地,回頭一瞧,惢嫣嗓音軟糯,帶著些撒嬌的意味,“裴厭缺,我想抱著你睡。” 習慣真可怕。 華陽那段時間天天抱著裴厭缺入眠,後來他走了,她好長一段時間沒適應過來…… 裴厭缺亦是如此。 他們的身子無比契合,就像兩塊可以完美貼合的玉珏。裴厭缺喜歡她縮在他懷中的感覺,令他無比的心安。 他也想留下,可是…… “傳出去會不太好聽。”裴厭缺眼眸溫斂,帶著無奈。 雖然府上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但是他們還未成婚,他不想她傳出輕浮的名聲。 惢嫣攬著他的腰,小臉在他腹部貼了片刻,這才放開他,“晚安。” “晚安。”裴厭缺俯身,輕吻落在她額頭。 夜色深沉,月明星稀,蟲鳴窸窣,蛙叫聒噪。 惢嫣睡覺還算安分,面龐柔和乖巧。她蓋了個小毛毯,搭在小腹,呼吸綿長沉穩。 外頭陡然傳來雜亂的響動聲。 惢嫣迷濛的揉了揉眼睛,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舅舅還是裴厭缺……又遇到刺殺了吧。 惢嫣都已經習慣了,她將小毛毯拉起來用一角捂著耳朵,漸漸的意識又迷糊了。 直到巨大的響動出現在她的院落。 惢嫣不淡定了,一把將小毯丟掉,坐了起來,喊道,“秋綏,秋綏?” 沒有應答她。 嘶—— 惢嫣趿鞋起身,挪到小窗,戳破一層窗戶紙往外看了一眼。 院中果然湧進了殺手,秋綏一行人正在與其戰鬥。 近來相府的警戒加強,暗中藏匿的暗衛也都跳了出來。 惢嫣此時還算平靜。 直到她瞧見更大一波黑衣殺手,湧入芳菲苑,原本寬大的院落一下子變得狹窄。 院落中充斥著刀劍相撞發出的錚錚聲,小黃狂吠著,亦在怒斥外來者的侵入。 還不到惢嫣尋個地方躲起來,堂屋頂上便發出一聲巨響,下一刻,一個黑衣人落在她跟前。 粗糙的大掌伸過來的瞬間,惢嫣腎上腺素飆升,幾乎是身體意識,五指並起,往上狠狠一削。 黑衣人的手臂被砍起,一招落空。 也不做停留,惢嫣轉身就開溜。 只是對方到底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幾步上前,照著她的背脊狠狠踹一腳,惢嫣一聲痛呼,身子撲上了床榻,腹部狠狠磕在了床沿,鑽心的疼痛傳來。 她捂著小腹,身子因疼痛而蜷縮起來,另外一隻手卻飛快在枕中一撈。 如她所料,對方要她的活口,狠狠將她往上一逮,拽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