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潑在了他的頭上。他條件反射地睜大了眼睛,等來的卻是另一棒難以忍受的痛。
狄祥背上、臀上、腿上都已經血肉模糊了,襯衣和褲子上都沾滿了血跡。而毫沒減輕力道的板子還在繼續落下,到後來,血珠竟然四濺了,而冷水潑得也越來越勤了,最後十下,潑了他四次,幾乎每打兩棒就潑一次水,當最後一下落下後,狄祥渾身都溼透了。汗、水、血肆意浸透他的衣褲。
而他嘴裡的油布也早已浸滿鮮血,本就被魔尊打傷,受了這般苦楚後,更是吐了不少的血,他的內傷也已不輕。
當獄卒們把狄祥扔入牢房的時候,他已經完全不省人事了……
接下來的幾天,大家都不是很好過。
灸舞的病情依舊沒起色,儘管楊菁已經盡心盡力地在醫治、護理,可他卻仍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万俟菀幾乎每天都會來看看灸舞,卻沒有再進過重症監護室,她還在多方打聽她的小舞,一心想要知道,最後灸舞在鐵時空出現是什麼時候。只是可惜時隔三年,誰也說不清誰才是最後見過灸舞的人。
魔尊也沒閒著,他在到處尋找梟和灸舞,當然,他現在並不想和白道正面作戰,每次出了魔界來尋找他們的時候,都套上了一件保鮮魔。他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梟和灸舞,他找到任何一個,都不算很虧。只是可惜,一個是故意躲著他,另一個,估計是被万俟菀藏起來了,魔尊覺得,愁城的安穩日子快到頭了。儘管他已經改掉了出口處的結界,但万俟菀母子還是已經知道出口的所在地,如果不盡快控制住灸舞,很難說什麼時候,白道就會大舉進犯。現在魔界正是休養生息的時候,實在不宜大規模的戰爭。
狄祥的狀況也很糟糕,這間牢房甚至都不如灸舞曾經待過的那間。人是很奇怪的,一位看不順眼的上司,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直接領導者,一旦他落難,便總是想落井下石一番,何況他們還是一群充滿魔性的傢伙。他們故意將狄祥仍在了這間全監獄最差的房間,便再也不聞不問。
房間很小,一塊木板橫在牆頭,那就算是床了。狄祥趴在上面,連床被子也沒有,不過幾根稻草象徵性地蓋在了身上。房間漏雨,還不止一次,滴滴答答的,就在狄祥身邊濺出水花。
門邊擺著一碗水幾個饅頭,還有一碗水泡飯式的粥。那些獄卒們是不可能把這些東西送到狄祥面前的,他們還等著欣賞狄祥艱難而痛苦地為了這口吃的和喝的摔下床爬過來呢。只是,可惜這麼多天過去了,狄祥卻幾乎動也沒動,儘管他經常含糊不清地囈語 ;“水”之類的音節。
狄祥迷迷糊糊地趴著,他自己都說不清到底過去了多少天,他覺得他整個生命都在乾涸。冒煙的喉嚨、乾澀的眼睛,就連鼻子都可以噴火了,水,成了他唯一有的意識。可每次感覺到的,只是雨濺在他身上的冰涼,卻沒有半點的滋潤。如果魔尊再不來,他大概真的快死了。只是,日子一天天過去,他漸漸對魔尊失去了信心,看來這次魔尊是來真的了,只是他弄不清,萬一他真的喪生於此,魔尊是不是也會有後悔的時候呢?他不知道,也無法知道,這個命題的答案,他是永遠也不可能知道的,因為不管他是生還是死,他都看不到那一天的。
而狄祥家裡卻鬧翻天,狄祥的母親佟雨仙鈴·音這幾天情緒非常暴躁,她已經責罰了一半的家奴,卻還問不出狄祥的下落。狄祥入獄,儘管有人打聽到了,也不敢報給這位夫人知道,直到魔尊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的時候,他們才如釋重負。
佟音一見魔尊就撲了上去:“阿祥呢?你把阿祥弄哪裡去了?他好幾天都沒回來了,你也不回來……可他從來都不會這麼久都沒有訊息,我打他電話,打不通,你告訴我,他在哪裡?”
阿……祥?魔尊的頭有些大,這幾天光顧著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