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緩緩開啟,而在電梯裡的人,如果沒猜錯,應該是祁容暄。白會芝交代過,電梯只有他能用,所以是何慕誠的可能不大。只是,他真的這麼早就起來嗎?
正在周萄懷疑時,她看到裡面的人,的確是祁容暄。他背對著電梯門,並不知道有人在身後注意著電梯裡的情況。
祁容暄要將輪椅倒退著退出電梯,不明白情況的周萄見還沒轉過來,怕電梯關掉將他困在裡面。她急急忙忙地幾步跑過去,雙手握緊,拉著輪椅連同坐在上面的祁容暄一同帶出電梯。
心知自己的舉動在祁容暄來說屬於管閒事,周萄慌忙鬆開手,可他還是冷嘲道:“鬆開!我可以!”
周萄小聲回答:“已經鬆開……”
話還沒說完,在她鬆開手的那一瞬間,祁容暄已經氣沖沖地操控著輪椅朝外而去。
周萄想上前解釋,她不是認為他做不到,只是當下那一刻的反應,是她要上去幫忙而已。不過這樣的說辭祁容暄怎麼會相信,去了恐怕讓他更難堪,覺得自己毫無用處吧。
周萄只得目送他沿著殘疾通道到院子裡。
祁容暄背對著,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她能看到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看上去與晨色融為一體,實際上卻格格不入。
天色雖漸漸亮起來,可依然有些灰暗。
周萄走到窗戶邊,準備開窗換氣時,微風吹著細雨滴落在玻璃窗上。她朝外望去,原來天空中飄起了小雨。
糟糕,祁容暄!
周萄快步跑回休息室,拿了一把摺疊雨傘。慌忙跑向院子時,她猛然想到,如果送傘去,他會不會不高興。
這麼想,腳上的步伐便放慢,周萄走到屋簷下,看向沒因下雨而有絲毫影響的瘦弱男生。
周萄垂眸看向手裡被她死死捏著的雨傘,咬著唇,像是在做思想鬥爭。
去吧,生病就慘了,特別是他不出門身體素質沒那麼好,感冒的話,很難好起來。
別去,去了會被罵,好心當作驢肝肺,別做吃力不討好的事。別人自己都不在乎淋雨,你又何必關心呢。
周萄糾結的注視著他的背影,彷彿此刻不是要去送傘,更像是要送命一般難以抉擇。
秋風習習吹來,吹起周萄的頭髮時,幾滴雨水落到她額頭。
真涼!
周萄不再多想,一邊撐開雨傘,一邊朝院子裡走去。不管他會不會生氣,她終究做不到視而不見,不能眼看他淋雨卻什麼都不做。
周萄駐足在祁容暄身旁,將雨傘的大部分都遮在他頭上。
她心驚膽戰,卻又懷著一絲僥倖。或許祁容暄不會生氣,而是感激的說一聲謝謝。
閉目的祁容暄聽到腳步聲,更能感受到原本有雨水散落的臉頰此刻被擋住。不用睜開眼睛,他也很肯定此人是愛管閒事的周萄。
這個時間點,何慕誠還沒起床,那麼住在祁家的三人中,只有剛才瞧不起他認為他連出電梯能力都沒有的周萄!
他緩緩睜開眼,偏著頭,望向因為將傘撐在他身上,一半身體暴露在風雨中的女孩。
那一刻,他從周萄眼中看到的是擔心。
見他一雙幽深漆黑的眸子注視著自己,周萄心裡發毛。她知道祁容暄不喜歡她做這些,雖然有底氣,可對上他深邃犀利的目光時,周萄挫敗的不敢看他。
祁容暄就這麼望著她,他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連一個別的動作都沒有。只是揚起腦袋,在風雨交加的清晨,注視著周萄。
他的眼中,有慍怒,有疑惑,甚至有些許難以察覺的欣慰。
周萄被看得無地自容,她將胳膊往前伸,將雨傘手柄遞到他面前,心虛地說:“給你。”
祁容暄壓住心中的怒火,他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