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耀祖捏起了其中金盃,淡然一嗅,“金橘、佛手。”
“方都督媲美酒中仙啊,”令月也取了金盃,二人輕輕一碰,一飲而盡。
佳釀入喉,果香濃郁,口感醇甜,回味悠長。
“我這裡的總管,原來是內宮八局之酒醋面局總管。”令月著力營造輕鬆怡然的環境,“所以把鶴年堂這秘技,帶到我這裡來了。”
“皇上和太后也是真捨得。”方耀祖又捏起了綠杯,“久聞鶴年堂把歧黃之術融於酒茶之道,這是……茵陳。”
“是茵陳,”令月歎服了。“今日請你來喝,真是請對了。”
兩杯酒入懷,二人放鬆了許多。
令月正斟酌著如何開口,卻不想方耀祖先捅破了窗戶紙。
“小月,”他又捏起了那杯玫瑰酒,“你知道我的心思。”他的笑,彷彿能一直探到她的心底,“有什麼煩心事?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辦。”
這麼直白的就應了。令月反而難言了。
她灌了一口酒下去,直到感覺五臟六腑升起了絲絲的暖意,頭腦思緒有了點點的漂移。“你這時候,不去校場比試了?”她需要借酒來發揮。
“不去了。”方耀祖笑著為她斟滿了酒,“你這裡有事,就是天大的事也要停。”
“耀祖……”令月心下訕笑,酒的迷離慢慢醞釀了起來,她覺得舉手投足間自己的臉皮生的可以了,“我不想讓你去隴西。別去了吧。”她突兀的說開了。
方耀祖一怔,但旋即又恢復了無害的笑容。“為什麼?”他放下了酒盞,饒有興致的凝望向了令月。
“隴西民風彪悍,不適合你江南公子懷柔有情的那一套。”令月含混的笑著。
其實她確實心裡這樣想過,隴西還是適合袁螭那種滿口刁民滋事,動輒施以重典的人,那種視民如螻蟻,霸道強硬的治理方式看起來更對路些,方耀祖這樣的仁義書生,對待溫婉瘦小的南人叛亂還行,到了隴西……怕是要水土不服了。
方耀祖聞言樂開了,“你怎知我就沒有強硬的一面?”他竟不服氣的搖頭了,“你一定還另有原因。說。”
“就是這個原因,”令月翻了翻眼皮。
“怎麼,你不放心我?”方耀祖的聲音有些微微的自嘲,“還是……為了袁螭?”
令月心下一震,但她外表向來鎮定,“我和袁螭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冷笑著,捏起了酒杯。“當年我可是求過你們兄弟……”
說這樣兩可的話,是與高手過招時最高明的選擇。
“那些事……”方耀祖有些感慨,“還是不能釋懷嗎?”
令月暗笑,心想這傢伙也來這一套。她索性直白的說了,“是,我想讓他去隴西,我不想讓你去。”總之她不會白痴的編造出什麼,她想用隴西那苦寒的破地方弄壞袁螭的身體之類的謊言。那太假了。
“為什麼?”方耀祖的臉上,掛著難得的認真。“讓我答應你,總得給我一個真實的理由吧。”
“因為……”令月被他這密不透風的目光盯的有些心虛,“因為……你若是爭到了手,就要離開京城……許久。”
“我不想……讓你離開那麼久……”
這一席話,令月嘀咕著說了彷彿有半個時辰。最後,她 的臉也紅了,頭也垂了。總之,她不敢去瞧他的眼眸。管它是害羞還是心虛,反正表現都是一個樣子。此時她只能一杯酒接著一杯酒的下肚,心焦急切的等待著方耀祖的搭腔。
如此,他若是不答應,就休怪她翻臉無情了……
這樣兩個人曾經的情誼,也到頭了……
“月兒。別說了。”
突然,她連手帶杯被拽入到一個溫熱的掌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