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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海,你自然也應該知道:待我們用了正確的解法,陣法便會產生變化,風平浪靜的地方會變得危機叢生。若是不試圖破陣,你我可以在此千年萬年;試圖破陣之後,大概就只剩下千萬分之一的活命之路了。”葛昶瞧著離淵,“即便你想去死,我還想要多活幾年呢。作為劍靈,總比作鬼強。”

“我……”

“對了,我還要提醒你,我們兩個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千萬別以為你可以讓我獨善其身——不可能的。我們活不一定一起活,但是死一定要一起死了。”

離淵被噎了回去,也不惱,只是越發焦躁。在他看來,白小少爺現在還沒有解開陣法,就只能說明一件事情:對方正被糾纏,說不定遇到了什麼致命的危機也不一定。然而自己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一味乾等,這於他無異於一種折磨。

他一劍斬向水面,激起萬重浪花,還有葛昶一聲叫:“你在幹嘛?!”

離淵沒有回答他,實在是沒有心力。他現在已經不願意為與白小少爺無關的事情牽掛一分一毫了。對方彷彿是一種毒藥,一點一滴佔據了他所有心神。

他盤腿坐在水上,閉目思考各種彷彿能讓自己從這樣的困境中解脫出來。每當他頹然,只要想到白小少爺就可以重新振作。一旦他想到,當他離開這個陣法,白小少爺只剩下一堆枯骨,和一個墳冢,就痛苦得想要自曝元嬰,同歸西去。

如果現在白小少爺出現,他想他一定會答應對方永遠留在這裡,哪怕再無進境之可能。

以他之大道,與凡人相守無異於自毀青雲路。爾後弟子後輩將超越他一舉成仙,留他乾耗近漫長生命。可即便如此,也甘之如殆。

世界上最毒的毒藥,大概就是他現在服下的這一種吧。

離淵想著白小少爺,忽然睜開眼睛,俯身在葛昶身前。

對方忙向後跳了老遠,彷彿受驚般叫道:“你你你你!你要做什麼?!”

“在下請閣下同我一起死。”離淵低頭說道,“若不能再見到樂天,此生於我無意義。”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聽好了!白樂天現在是我的主人,但是我還有很多主人,從白花朝開始,每次不到一百年、不,不到五十年,甚至三十年就會有一個新的主人。對我來說主人就是消耗品!失掉一個也沒有關係!我才不要為此去破陣!”

離淵抬起頭:“你在害怕什麼?”

“這還用說麼……我怕死啊……”

“死?對你來說,連那種事情都經歷過了,死又有什麼可怕呢?”離淵心裡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對你來說,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一個人。那個人的名字是——”

“住口!”葛昶渾身都在顫抖,“不要提到他的名字!他是,他是我的主人!”

對於葛昶來說,白花朝就是一個噩夢。

“你害怕見到他。”離淵肯定地說,“你如此害怕見到他,卻並不是因為他曾經讓你接受苦難,而是因為——他已經死了。這裡已經沒有他,只有他的幻影了。”

葛昶黑色的眼睛空洞地看著離淵,緩緩地搖了搖頭:“他沒有死。他沒有死,他只是不讓我再見到他。他以為我害怕他,所以他躲起來了,這樣我就不會因為見到他而痛苦了——但是之後,我發現我寧願接受見到他的痛苦,也不願意經受這種見不到他的痛苦。”

離淵注視著他,問道:“你與白花朝,和我與樂天是同樣的麼?”

“不,白花朝如同是我的父親。這麼多年了……”葛昶伸出手,彷彿要在虛空中抓住什麼東西,他朝著離淵招了招手,“起來吧。我幫你破局。我也想看看,這一次,他會不會在我的面前出現。”

他的嘴裡念著咒,術在他的指尖展開,兩人所在的空間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