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難道自己說錯話了嗎?
難道讓世子安心調養身體也有錯?
他行軍打仗雖然不行,可他父輩到底也曾駐守過邊疆,他對北高人的手段多少還是有一些瞭解的,不然皇上也不會派他過來。
世子這傷口一看就知道,是中了毒的。
中毒的人若是不好好休息,豈不是是會加速體內毒素蔓延?
汪淮想了半天,也不知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只能硬著頭皮道:&ldo;末將來前線已經三月有餘,至今未曾出戰,看著世子在戰場上屢立軍功,心裡又是佩服,又是慚愧,末將早就想請纓出戰了,奈何世子驍勇,末將一直沒有機會,即然世子受了傷,那末將便懇切懷王給末將一個機會,了卻末將一直以來的心願!&rdo;
他這一手算盤打的極好,北高這幾日接連慘敗早已軍心渙散,而我方士氣大勝,攻下平坊指日可待,明天又是最關鍵的戰役,他在這個節骨眼上請纓出戰,無非是想混些軍功,掙回面子罷了。
懷王又豈會看不出他這點小心思?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汪淮,冷笑道:&ldo;難得汪副將有這番雄心,那就將明日戰事全權交給汪副將處理吧。&rdo;
汪淮肩膀一抖,怔怔地抬起頭來。
全權交給他處理?
他怎麼處理?
他可從沒有領軍打仗過。
懷王這不是要他去送死麼?
汪淮趕忙伏在地上,語聲急切道:&ldo;末將經驗不足,實在是難挑大樑,末將還是……還是當個副將,聽從懷王指令比較好。&rdo;
他這副緊張兮兮的樣子與先前的豪邁之情判若兩人,周圍計程車兵全都全都對他投去了輕蔑的目光。
懷王也冷笑了一聲,不再瞧他,轉而看著半靠在矮塌上的祁湛。
軍醫的刀法很穩,祁湛又沒有什麼反應,所以那傷口處理起來格外利落。
腐肉被一點不落的割下,先前那詭異的烏紫早已消失不見,餘下的只是兩個銅錢般大小的血窟窿,正在不斷地往外滲著血。
懷王也不是沒見過血肉橫飛的場景,卻也沒想到祁湛會這麼安靜,直到那瓶生肌止血的藥粉灑下時,他依然是半點兒聲響也無。
彷彿那刀子割的不是他似的,從頭到尾,他的身體都是放鬆的。
祁湛不會疼的麼?
懷王不禁皺起了眉,一轉眼,就看到了那被中衣半掩著的痕。
有些已不大明顯,只得仔細了才能隱約看到幾條白線,有些卻有半指般粗,像是藤蔓似的一條條爬在祁湛的肩胛處,與那些細痕一起交錯著向他背部蔓延而去,雖只露出了一角,卻也格外猙獰。
這都是他這幾年用鞭子打下的。
可他卻從未想過祁湛背上的傷處竟會有這般多。
他甚至還能想起馬鞭握在手上時,那粗糙的觸感和皮肉被撕裂的聲音。
竟讓此刻的懷王覺得有些刺耳。
他輕輕別過了眼去,待軍醫將祁湛的傷口包紮好了,他才輕聲道:&ldo;湛兒今日就好好休息吧,為父晚些再來看你。&rdo;
他的語聲比平時溫和了許多,可祁湛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並未說別的話。
懷王看著矮塌下那一小灘乾涸的血跡心裡也不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是嘆了口氣,轉身走出了帳外。
汪淮還跪在地上,聽見懷王走後,才動了動身子,可他一抬頭,就看到了祁湛冷冽的眉眼。
像是冬日凝結的冰凌,直戳在他心尖兒上,讓他從頭到腳都漫上了一股寒意。
他忙道:&ldo;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