邃,神情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這時看上去,他面龐簡直具有一種魔魅一樣的誘惑力,勾得人要誤入迷津。
顰卿再老道,也是個從未與外男接觸的嬌小姐,這時忍不住結巴道:“你、你做什麼?”。
傅恆竟以一種嫉妒悲憤的語氣說:“二小姐,那人是誰?”。
顰卿冷冷道:“不關你事。你放開我。”說著要把他甩開。
傅恆倒是給她甩開了,卻一下子握住她的肩膀,顰卿簡直是給他迫著一頭扎進了他懷中,這才震驚地意識到,一直以為是屬下、是少年、類似於弟弟的人,竟然早已是真正有力的男子。
他身上有一種暗沉的香氣,聞了簡直教人發暈,顰卿從臉到耳朵都熱辣辣地燙起來,心跳如雷。她驚慌失措,沉聲說:“這可是圓明園,我是當朝和碩公主,你欲行不軌之事邪?”。
傅恆低下頭,在她耳邊廝磨一樣地說:“二小姐……你不是說不成親嗎?如果、如果你要成親,嫁給屬下好不好?”。
“我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你。”。
顰卿倒抽一口涼氣。她腦子裡一團混亂,這時候衝口而出的竟然是:“你不是斷袖嗎!”。
傅恆苦笑起來,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望著她只是說:“顰姐姐,你嫌棄春和嗎?這該怪誰呢?真的是我咎由自取?顰姐姐,我只和你說過的事,你沒有幫我,甚至沒有理我……”。
顰卿忍不住使勁兒推開他,用手捂著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傅恆也沒有說話,只是把她抱在懷中。
那時候她還在明親王府中住著,認識的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顰卿實在害怕母親過分擔憂傷心,求了博菱帶她去看望母親。博陵把院落裡的人都迷昏了,不知為什麼卻漏掉了傅恆。
後來顰卿想起來,大概是因為傅恆和陛下的另一個師弟有接觸吧!也許他也因此有了一些特異之處。
那時候他才十二三歲,很早熟、很懂事,已經開始經歷許多說不出口的事情。他把顰卿當仙子,悄悄告訴她很多。
只是顰卿是冷的。她早已是死過一次的人,她自顧不暇。傅恆是金玉叢中的小公子,他前途無量,哪裡需要她操心。哪怕後來她做到高位,升為公主,母親有一次拜託她看顧著些傅恆,“把他當你弟弟待”,她也沒有答應。
她心愛的人,還在糟糠果腹、破衣爛衫。她的親妹妹親弟弟,還在社會底層苦苦掙扎。她的祖父父親,草草就葬。她已蒙殊寵,她不能為自己的恩人、姐姐帶來麻煩。
顰卿哽咽地說:“我管不了你。我只有這麼點能力。”。
傅恆輕輕笑了,他火熱的唇輕輕觸在她額頭上:“顰姐姐,真絕情啊……沒關係的,你可以不理我,可以鄙夷我,可以對我視而不見,但是你不能和別人卿卿我我。我受不了。”。
“還記不記得?那個人把我當實驗品,給我吃他研製出來的那種藥。我面部骨骼發生變化,頭疼、發高燒。當時你又來探望班媽媽,順便看我一眼,我使勁兒拉住你,把你手腕都拉脫臼了,記不記得……”。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吧。”。
他說著,終於無限貪戀地吻上了顰卿的唇。
顰卿(五)
集錦篇第九十三章。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元好問。
這是顰卿的初吻。
她不住掙扎,可是傅恆比她更下得了決心。就像十三歲的那個冬天,發起高燒,止不住地打擺子,覺得非常非常冷,可是面板火燒一樣地炙痛。頭疼的感覺十分奇特,彷彿整隻頭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