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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頁

這些字跡曾經出現很多次,貼在冰箱門的便利貼上的「選單」、速寫邊角的署名、草稿紙上偶爾出現的亂寫亂畫……

池念寫過他的名字,抄過一些他們都很喜歡的歌詞。以至於奚山第一眼看去,以為這又是哪句書裡的情話被隨手摘在照片上了。

但他下一秒,就意識到了,池念留給他的就是這幾個字而已。

要說禮物,實在沒什麼驚喜。

可奚山看著看著,嘴角的笑容不經意間展平,抿出一條線。

他耳畔彷彿響起了高原的風聲,轉為雨,轉為烈日。四季倉促在他身邊走了一趟,所有或鮮艷,或沉鬱的情感撐破胸口、最後歸於緘默。

池念還沒認真地對他說過「愛」。

照片後面不太適合寫字,最初的兩三筆有點不清晰所以被加深好幾次。奚山手指摸上去時,還能感覺到筆觸凹陷的鄭重。

——我愛你,始於無人區日落。

落款是一副簡單的簡筆畫:一枚小太陽墜入了群山的懷抱。

第67章 開春了

三月初,重慶。

倒春寒來得突兀又猛烈,瞬間將拿出衣櫃的春裝凍了回去,連帶著被窩也一併和人難捨難分。

一日之計在於晨,然而起床總是那麼的煩——

鬧鐘響過第二次,臥室外,雪碧應聲而動,小爪子拍在實木門上啪啪作響。

裡應外合的聲音交錯,成功地逼迫拱得高高的被窩裡伸出一隻手,艱難四處摸了一圈,從枕頭底下拎出一隻手機後想也不想地按了「稍後再響」。

然而這次總算成功吵醒了一點理智,被窩裡的人翻了個身,似夢非夢地發出一聲囈語:「嗯……」

晨起時沙啞的嗓音殘留了昨夜沒散去的旖旎,池念睜開眼,五感逐漸找回,立刻被凍得一下子把手縮排被子深處。

他迷茫地耷拉眼皮,憑本能往身側的熱源靠近。而那人卻並不配合地給他抱,捏了一把池唸的耳朵,從蓬鬆的溫暖中撐起上半身。

窗外,一絲陽光從厚重窗簾之間長達十幾厘米的空隙鑽進臥室。

耳畔細碎聲響不斷,反而有催眠的效果。池念又困了,他懶洋洋地,眼看要睡過去,突然被拍了下,卻依然不肯睜眼:「……煩。」

「六點五十,你該起了啊。」奚山捏住他的鼻子。

池念被阻撓著沒法入睡,快委屈哭了,掙扎著不肯:「再睡五分鐘……」

奚山不管他,自己掀開被子,拿過被扔在床腳的t恤套好,然後下床。

這動作湧入了四面八方的風,池念覺得冷,立時把自己裹成了一隻蛋卷。奚山穿好褲子,腰帶扣到一半,一條腿踢兩下「蛋卷」,力道輕柔,主要為了昭示存在感:「醒了就起,一會兒小心遲到。」

蛋卷裡發出微弱的抗議:「嘿煩……」

奚山眉梢一挑:「喲,最近重慶話水平突飛猛進。」

說完這話,奚山站在門邊,卸了鎖。門一開,外面已經等待良久的一貓一狗伺機而動,猛地先後躥上床,爭寵似的在「蛋卷」兩側來回地踩。

這下池念真的沒法再繼續睡了,他頂著一腦門的怨氣,把被子踢到床腳。

「啊——!我不想上班!」

哀嚎尾音繞樑三日,奚山從門框外探出頭,補上最後一刀:「早安,打工人。」

池念把枕頭給他砸了過去。

「討厭!」

刷牙的時候還有點不太清醒,奚山見池念那副下一秒就要摔的樣子,順手從身後摟住他。目光一瞥,被他鎖骨的吻痕吸引,剋制一會兒宣告失敗。

他低頭,吻落在紅痕上,那處顏色又加深了。奚山輕柔地啃咬一陣,依稀還留了個不太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