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闢幾間鋪子出來,在民間分發藥劑救治病患,一律義診義賣,只收湯藥的本錢,遇著窮苦艱難的一文莫取,不求盈利只博名聲。銀子不夠我會去找四爺商量,記著這鋪子不是四面樓的,不是牧原堂的,也不是我的,是四爺的。不過眼下先別聲張,只做事。”
謝衛想了想道:“郡主是要替四爺在民間造勢?”
卿塵道:“民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是千古不易的理。而且眼下平隸百姓甚苦,你我手中有一分力便盡一分也好。”
謝衛應道:“郡主放心,此事好辦。夜深了,還請歇息去吧,屬下便在致遠殿當值,隨叫隨到。”
卿塵點頭,謝衛微微躬身告退,若無其事的往一旁走廊巡邏而去。
卿塵回到住處,卻睡不著,反覆把弄那兩個小瓷瓶。冥執除了帶回解藥,亦多帶了一瓶離心奈何草的汁液。鸞飛自出事至今已有四日,此藥若七日不解,她還是難逃一死,從人體機能的角度來說,也沒有人能再撐下去。現下解藥是有了,解了毒又會是何種情形呢?鸞飛所有的舉動都叫人疑竇叢生,她身後的鳳家又究竟想做些什麼?鳳、衛、靳、蘇四大士族,隨夜氏先祖開疆闢土浴血天下,自開國以來便是享有特權的階級,但是特權畢竟不是皇權。外有四藩擁兵,內有閥門權臣,高高在上的皇位豈止是孤獨,天朝看似錦盛的局面又何處不是危機。
想起鳳家,面前立刻浮起一張微笑著的臉龐,目前和鳳家關係最為密切的應該是七皇子夜天湛吧。難道是他開始動手了?卿塵仰頭靠在枕上,腦中千頭萬緒,莫不平曾經問她,四皇子和七皇子她看好哪個。那時候她可以偷換概念回答看好太子,然而現在……
想天帝教子有方,兒子們個個勤勉好學勵精圖治,無有一個紈絝子弟。且不說夜天凌之誰與爭鋒,夜天湛之風華京都,太子之文才高潔,五皇子之親善穩重,九皇子之多智有方,十一、十二兩兄弟之文武雙全,就是曾經同卿塵有過沖撞的濟王,固然脾氣焦躁了些,但也驍勇善戰,是統兵領軍之將才。
福兮禍之所依,禍兮福之所倚,世事便是這樣的不偏不倚。對於天帝來說,子孫之中盡龍鳳,倒未必成了一件好事。
卿塵翻身取出了夜天湛送給自己的那串冰藍晶,黑暗中依稀也能看到一點點清藍的光澤,透過那個完滿的圓,似乎可以看到屬於她的世界,而她卻找不到那條路。
如果找到了,一步邁回去又如何?
在哪裡不是活著,她對自己露出一絲微笑,對於知道自己的心的人來說,都是一樣的。
含苞待放春來去
隔了兩日,卿塵才有機會借給端孝太后請安去慈安宮,雖已囑咐碧瑤她們近幾日要小心,萬萬不得私自出宮,免得招惹被疫情牽連,卻不知為何,依然覺得放不下心。走到秋爽齋遇上夜天凌,亦是去慈安宮的,兩人一同緩步而去,卿塵問他:“謝衛可將東西帶給了你?”
夜天凌點頭道:“我看了。其他倒罷,唯有一個叫魏平的,若沒錯,他當是九弟乳母的兒子。前些年在九弟府裡似曾見過,但已好久沒了蹤影。”
“九皇子?”這個結果倒是出乎卿塵意外,問道:“這麼多年的事,你可確定?”
夜天凌道:“人當是不會錯,我已著人再查。但事情究竟還是鸞飛自己心裡最清楚。”
卿塵低頭思量了一會兒:“既拿到了解藥,或者,可以設法從鸞飛那裡問出實情。”
夜天凌嘴角微微一挑,眸色深遠:“這宮裡有心的人豈止一二,是誰也沒什麼太緊要,我心裡大概有數。”
卿塵點了點頭,夜天凌自然是比她要清楚些,想起昨晚和謝衛說的事,側頭問他:“四哥,你手中可有閒散銀錢?”
夜天凌道:“要多少?”
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