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塵在幽篁長廊處停下,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不用伺候了。”獨自一人進了寢室。
青衫肅淡,夜天凌正在案前看著幾道表章,聽到她進來,頭也未抬,只淡淡問道:“去哪裡了?”
卿塵赤足踩上錦毯,鬆手一放,微溼的外袍落在地上,頭上束髮華盛隨手抹下,丟往一旁,人便靠著軟榻躺下,閉目不語。
夜天凌手中走筆未停,眉心卻微微一擰,紫墨至處銀鉤鐵畫鋒銳透紙。待寫完,方回頭看去,突然錯愕,擲筆於案起身上前,伸手撫上卿塵額頭:“怎麼了,弄成這樣?”
清冷的眸中倒映著卿塵淡倦的影子,浮沉間蒼白,卻有妖嬈的美麗。
臉側髮絲散落仍帶著點雨水的溼意,卿塵知道自己現在定是一身狼狽模樣,微微睜開眼睛安靜看著他,秋水澄明,似若點漆,更襯的臉色雪白。
夜天凌深深皺眉,轉身對外面吩咐:“備水沐浴!”
卿塵瞬目,懶懶抬手拂了下溼發,夜天凌眸中猛的掠過暗怒,握住了她的手,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白皙的手上隱隱几道淤青,是方才被靳妃握的緊了,此時才覺出疼,卿塵躲了一下,勉強笑笑說道:“靳姐姐今日生了個男孩,有人不想看孩子出生,我差點兒就救不了他們母子。”
夜天凌面色陰沉:“你便只知道救人,自己也不管了?”
“四哥。”卿塵輕輕的喊他。
夜天凌唇角鋒抿,眼中雖怒色未褪,卻伸手取過一件衣袍罩在卿塵身上,小心的將她抱起,大步往寢室深處走去。
伊歌城中多溫泉,宮中府中常常引泉以為浴房,轉過一道織錦屏風,潺潺水聲依稀入耳,迎面水霧氤氳,暖意便撲面而來。
夜天凌遣退侍從,直接便抱著卿塵步入泉池,熱水的熨燙叫她微微一顫,卻驅散了透到骨子裡的冰冷。
池水不深,坐下剛好及肩,夜天凌讓她靠在懷中,為她除去衣衫,動作輕柔,似乎生怕弄疼了她。卿塵閉著眼睛任他擺弄,突然反手環上他的胸膛,長髮落入水中飄起如絲淺網,明眸盪漾迎著他的目光。
“疼嗎?”夜天凌握起她的手問道。
卿塵搖頭,原本蒼白的臉上因水氣而浮起一層別樣的嫣紅,仍舊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眼睛。夜天凌清冷的眸底微亮,似是灼灼火焰自幽深處燃起,卿塵伸手環上他的脖頸,夜天凌臂彎一緊,俯身便將她吻住。
幾乎是狂熱的,尋找著彼此柔軟的纏綿,呼吸溫熱糾纏在一起,深深的探入心腑。
良久,夜天凌將她摟在肩頭,長嘆一聲低頭說道:“野丫頭,跑出去一天弄得這麼狼狽,回來還不安份。”
卿塵在他懷中一轉,纖細手指水中撫過他的領口抵在胸前,媚眼如絲自長長的睫毛下瞥了他一眼:“四殿下今天好大脾氣。”
夜天凌深眸一細,露出絲危險的神情,削薄嘴唇上揚似笑非笑,“那是你招惹的好,我今天要罰你!”說罷手臂猛的使力,便將她自池中撈起,大步往一旁寬大的軟榻走去。
流水濺落一地,卿塵懶懶的蜷在那裡。長袍盡溼貼著夜天凌修長的身形,越發顯得英挺清俊,舉手投足隱約處蘊藏的力度感襯著刀削般的輪廓,眼中星光幽燦,英氣攝人。
夜天凌反手一揮,掠開衣衫,抬手處煙羅輕紗如霧般洩下,彷彿水氣漸濃。
雪帛素錦,三千青絲凝散枕畔,清水晶瑩點點滴滴,沿著冰肌玉骨流連墜落。夜天凌俯身將卿塵挽在身下,吻住她鎖骨處一顆水珠,沿肩而下在那如玉雪膚上挑起桃色清豔。
卿塵閉目,身邊耳畔盡是他的氣息。不由得,那心跳便隨著他急促而輕微的呼吸聲越跳越快,彷彿被下了蠱咒,控制不住,再也不屬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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