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指教!”反手將一杆銀槍挑起,足下不丁不八,整個人頓時肅然,挺勁如松,抵著那逼人劍氣。
嘴角冷銳,夜天凌眼中微光精閃,手間驟然爆起一團耀目的寒光,就在此時十一銀槍洞出。劍如白虹,槍似銀龍,錚然清鳴伴著“叮噹”數聲,兩道人影似是隱入了劍雨槍影之中,盡是以快打快的招數。
劍風凌厲,砭人肌膚,似將這濃濃春日逼的無處遁形,幾欲換做了蕭煞寒冬,十一一杆銀槍使的出神入化也頗感吃不消。兩人常在一起練武,熟知對手,見招拆招直戰了四百餘回合,但聽一聲刺耳的交撞聲,十一手中銀槍竟被脫手震飛,他“哈哈”一聲長笑,人站也站不穩的仰面躺倒,酣暢淋漓說道:“四哥,痛快!”
夜天凌身子晃了晃,以劍拄地,單膝跪倒,虎口處鮮血長流:“槍法有長進。”說罷終於一鬆手像他樣的躺在了青石地上。
一時間屋中只有兩人的喘息聲,汗水貼著涼地慢慢浸下來,歇了半晌,十一道:“四哥,卿塵有話讓我帶給你。”
夜天凌黑瞳微微一縮,聽十一說道:“君當作磐石,妾當如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他嘴角隱隱浮起一絲苦笑。
十一見他不語,扭頭道:“我雖不知是什麼事,但卿塵說是誤會。”
“我知道。”夜天凌淡淡道。
“你知道?”十一詫異,忍不住撐起身子問:“你知道是誤會?”
夜天凌靜靜仰面看著高高在上雕刻精細的棟樑,問了一句:“她身子怎樣了?”
十一道:“說是好些了,但方才猛喝了些酒,我讓漓剛送了她回相府。既然都知是誤會,如何還能僵在這裡?”
夜天凌目中幽深:“打她回左相府的第二日,那裡已有父皇的人在了,既心裡都清楚,還解釋什麼,反枉費她一片苦心。”
十一道:“方才在武英園見一面也好。”
夜天凌深深吐了口氣:“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有人在。”
十一點頭,皺眉思量一會兒,道:“父皇這又是為何?卿塵雖實在修儀之職,各處是個關鍵,但也不至如此。”
“你莫忘了,她還是左相的女兒。儲位一空,多少人都動了心思,”夜天凌眼底深深一沉:“有了南靖侯六子爭位之事,父皇早已不愉,近來老七聲勢如日中天,再請殷皇后求娶卿塵,便已動了忌諱。卿塵身系閥門又在修儀之位,父皇如今是借她來看我們,反之任她對誰有偏近,便有助之奪嫡的嫌疑,父皇屆時必不能善饒她。此事是我魯莽,欠了周詳。”
十一吃驚道:“七哥求娶卿塵?”
夜天凌冷冷道:“我倒不想他真有此心。那日卿塵拒了皇祖母的指婚,又同老七一起,我是氣糊塗了。”
“原來如此。你們倆這下倒扯了個平,當是天意。”十一道:“還以為你這幾日是生卿塵的氣呢。”
夜天凌落在身側的手掌緊握成拳,默然一會兒道:“我只是恨自己護不了她周全,反要她為我受委屈。”
“卿塵有那一句話,四哥該知道她的心。”十一道。
這一局怎也不能輸,唯有贏。夜天凌似乎在思量什麼,對十一說道:“有個人,要儘快下手。”
“誰?”十一問道。
“九門督行使,盧統早。”夜天凌道。
十一知他用意,點頭道:“這個人是得費些功夫。”
夜天凌這幾日心中諸般情勢更見通透,說道:“漓同老七一向走的親近,難免要受牽連,你早勸勸他。還有,武英園用人之時,小心多加看察。”
十一說道:“既左相府都有人,四哥你府中現在……”
“也有。” 夜天凌微微冷笑:“只是這一步來的晚了,如今既知道是誰,反而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