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笑意輕蕩。
芙蓉帳暖度春宵
“殿下不是在前廳嗎?”史仲侯剛從那點兵奇法中回神,隨口問道。
“什麼時辰了。”夜天凌似是語帶微責,聽來肅沉的聲音卻竟掩不住那絲笑意。
眾人方覺已至亥時了,素娘笑道:“殿下定是回了新房發現不見了新娘,看我們只顧鬧,竟忘了時辰,今日可是洞房花燭夜呢!”
南宮競一拍大腿:“哎呀!被這陣法算數迷住了,這真是罪過,還請殿下和王妃恕罪!”
“說起來就沒完沒了,誰讓你們此時去研究什麼算數,”杜君述失笑:“如此喜酒也不能鬧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卿塵低頭,紅唇輕抿,夜天凌笑罵:“一群沒規矩的!”
眾人再道了喜,紛紛笑著辭出,一時間便走了乾淨。夜天凌見他們神情曖昧,無奈搖頭,回身卻見卿塵立在桌旁,笑盈盈的看著他。
她一身喜服換做了煙霞流雲般的輕絹紋裳,那紅正,是一道醉人的濃烈色澤,卻又偏偏濃淺迴轉透著些煙雨朦朧的隱約,捉襟繡著對翩躚蝴蝶,和髮間那微顫的步搖相映生輝,只襯的人款款淡淡,明明灩灩,抬手一動便籠在了輕雲之後般,動人心絃。他上前執了她的手道:“哪有這樣的王妃,新婚之夜便找不見人了。”
卿塵側頭看他:“他們事先沒知會你嗎?”
“說了。”夜天凌挑挑眉梢:“前頭鬧得厲害,一時竟沒記起來。”
“那不怪人家了。”卿塵柔柔說道。
夜天凌微微一笑,不與她說辯,只道:“別動。”
“嗯?”卿塵剛一愣神,卻被他一把打橫抱起在臂彎,眼角看到外面伺候的侍女都笑著低了頭下去,急忙輕聲道:“還有人呢!”
夜天凌只往後一瞥,晏奚早知趣揮手將眾人遣開,自己也一溜煙的迅速消失在長廊那端,剎時便靜靜的只剩了他們倆人。“現下好了?”夜天凌低聲笑問。
卿塵雙頰飛紅,輕聲道:“你抱著我去哪兒?我自己會走!”
“回新房!”夜天凌被她嬌羞的模樣惹得大笑,幾分薄醉暢然心懷,微醺在這柔靜的春夜裡。
卿塵被他笑的嗔惱,卻偏又無計可施,只能任他抱著自己沿迴廊往漱玉院走去。一路上夜天凌低頭看她,也不說話,彷彿看也看不夠,卿塵便安靜的環著他的脖頸,依偎在他溫暖堅實的懷中,那刻溫存,濃濃的,深深的,眷眷的,將這天地也沉醉。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浩瀚耀目的星空中,一道天光漫漫的銀河清晰劃過,飛星碎玉,絢麗如織。星光落處,一葉葉梧桐輕碧淺紫,風微動,點點墜了滿地,落下一聲淡淡溫柔。
夜天凌自身後挽著卿塵站在窗前,側臉微動,碰到了一點清透的玉墜。
“玉琢鎖兮,充耳誘瑩,玉製鐺兮,充耳誘矣……”他低聲說道,那溫熱的氣息縈繞在卿塵耳邊,輕輕的,激起陣陣神妙感覺。
削薄的唇自那玉石上掠過,沿著她修長的脖頸一路流連而下,帶來醇酒入喉的酥軟和熾熱。卿塵輕輕仰頭靠在他懷中,渾身柔若無骨,在他溫柔的攻陷下緩緩沉淪,眼波到處,是醉人心神的煙雨迷濛。
夜天凌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笑意,彷彿耀目的陽光穿透冰凌,絕峰霧散,微微用力便將她帶入帳中。
芙蓉帳暖,龍鳳花燭流光溢彩,輕紗一般籠在人的身上,朦朧而嫵媚。卿塵靜靜看著他,星眸微醉:“四哥……”
夜天凌峻朗的身影倒映在那灣清光燦渺的深潭之中,手攬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低沉而霸道的在她耳邊說道:“叫我的名字。”
那半命令半誘惑的聲音像一道倏忽而至的鋒銳,輕輕掠入了她心底,百鍊鋼做繞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