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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走了幾步,卿塵問道:“父親最近可還同九王府有往來?”

鳳京書稍愣,不想她問這事,略一遲疑:“父親作主的事,我也並不清楚。”

卿塵容顏淺淡,眸色清澈,向浩蕩江水望去,輕濤拍岸,暮陽下幾分安瀾平穩,“不只是父親的事,我說的咱們鳳家。”

“咱們”二字微微加重了音,叫鳳京書抬頭看了她一眼。目光落處是張水波不興的玉容,裡外透著股捉摸不透的潛靜,卿塵在他眼中回眸笑了笑:“大哥不願說,我也不問了。只請帶給父親一句話,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請父親速決。”

鳳京書聞言心下略有些驚疑,問道:“妹妹何出此言?”

卿塵停住了腳步,眉宇輕揚,如今這關係,她總也要護著鳳家才行:“朝中形勢想必父親和大哥都比我清楚,不必我多說。請代我問候母親,有時間我同四殿下一併回府去。”

鳳京書還想再問,卿塵卻已回身,清麗脫俗的玉容安靜縹緲,叫鳳京書愣在當場,直到卿塵那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他才猛然醒悟,回身上馬往左相府而去。

只緣前塵淺回顧

盛夏的陽光照在深黑朝服之上,滾滾的熨著熱度,嵌絲銀線微掠出絲輕光,一晃同那迎面白玉龍階的耀目混了去,夜天凌舉步出了宮門,略站了站,卻聽身後有人叫道:“殿下。”

回頭一看,是刑部尚書吳起鈞,點點頭道:“回衙門?”

吳起鈞深吸了口氣,耿直的臉上微微一動:“這幾日刑部裡面亂的很。”是亂啊,有官員進了刑部大牢,帶著多少探問的求情的甚或要挾的,睜眼閉眼盡是一層層的人和關係,都在面上那古板和嚴苛後隱著。

夜天凌劍眉輕挑,目光遠遠向外望去:“怕也沒幾日可亂了。”

吳起鈞聞言稍怔:“殿下不打算查了?”兵部戶部兩處牽扯了這些貪官汙吏,費了如此艱辛難道竟要在此時罷手?

銳利的嘴角帶起絲鋒刃般的笑,夜天凌眼中淡淡清冷:“我幾時說過不查?”

吳起鈞道:“殿下曾說過,吏治不清,天下渾濁,臣一直銘記在心。”

夜天凌眉心微擰,淡淡說道:“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皇上若要點到為止,這數百萬的虧空依舊會耗在哪裡,有些人即便該殺,你此時也動不了他,你心裡要有個數。”

吳起鈞細思這幾日案子的進展,朝堂上竟真透出來這般形勢。千絲萬縷,若當真徹查,上至皇親國戚下至滿朝文武那是場大變動,天帝年老求穩,怕是不會大興問罪。

他抬頭迎上那耀目驕陽,清吏治,盼了多年的事在這一刻如此之近卻又遙不可及:不禁心有不甘:“殿下,如今走到這一步不容易啊!”

夜天凌微微點頭:“所以該忍的時候要忍,該放的時候要放,多少人也等著這個機會挑我們的不是,急功近利反會功虧一簣。此事定了要做,便不容有誤。”

眼前這位王爺稜角分明的側臉透著份冷銳,似是不可動搖的剛毅堅定,吳起鈞鄭重一揖,聲音低卻篤定:“起鈞追隨殿下,總有一日叫滿朝皆清,貪吏無容身之處。”

夜天凌面上依舊沉定,只道聲:“好。”卻又看了他一眼道:“於刑罰上尚要多斟酌,凡事要把得住分寸,那些御史們口中的酷吏也不是什麼好名聲。”語中微帶薄責,但更是點醒。

吳起鈞肅容道:“法不嚴不以責眾,治國需用重典。”

夜天凌道:“你記住,現在還不是你用重典的時候,將來會給你這個機會。”說罷接過晏奚手上的馬韁,翻身上馬。卻迎面碰上夜天湛也自同汶門出來了,夜天湛見他在前,微微勒馬,清澄眼底笑的溫雅:“四哥近日辛苦!”

夜天凌眉宇一抬,水波不興中穩隱著股傲然自若:“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