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們不敢放肆,我也進不來。你先換我的衣服出去再說,你別怪湛哥哥,不是他派的人。”
難怪突然要增派防守,找了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亦叫人不疑有他。卿塵一手接過殷採倩遞來的披風,卻不穿上,心中電念飛轉:“七殿下究竟知不知道此事,是誰下的命令?”她沉聲問了一句,語氣中已是近乎冰冷的鎮靜。
殷採倩搖頭:“我不知道湛哥哥是不是接到急報了,好像並沒有,他們是……”她猶豫了一下,似乎並不想將那人說出來,卿塵冷聲道:“鞏思呈!”
殷採倩默然承認了她的猜測,鞏思呈畢竟是殷家之人,她也不能不顧忌,卿塵緊接著問道:“你為何要來告訴我?”
她沉著而幽深的目光在殷採倩眼中瞬時和一個人的重合,何其相似的眼神,冷光深藏,洞穿肺腑,殷採倩似乎感覺到了一種無聲的壓力,讓人無法抗拒,回答道:“我不想四殿下,還有……還有十一殿下出事,快想辦法吧,突厥三十萬的兵力,再晚就來不及了。”
卿塵盯了她一瞬,將手中披風重新遞給她:“你現在去七殿下那裡,設法讓他知道此事。”
殷採倩卻猶豫不前,說了一句她原本極不想說的話:“若是他根本就知道呢?”
卿塵微微閉目,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睜開眼睛:“若所有的命令都是他下的,你便盡力將事情鬧大,至少鬧到驚動史仲侯和夏步鋒!”
殷採倩低頭想了想,微微一咬嘴唇:“好!我聽你的,那你怎麼辦?”
“我們分頭行事,外面的人攔不住我。”卿塵說罷深深望著殷採倩:“多謝你!”
殷採倩揚眸匆匆一笑,道:“不用謝,我只是覺得這樣做沒錯!”
卿塵在殷採倩離開後迅速回憶了一下已看了千百遍的軍機圖,薊州附近的形勢從未像此刻一樣清晰明瞭,城池地形歷歷在目。
片刻之後她起身出帳叫道:“長征!”衛長征不料她這時候竟要出去,詫異道:“王妃可是有事吩咐?”
營帳近旁依舊是凌王府的玄甲侍衛,吳召帶來的人都在外圍,也正因此,他們可以遠遠將來營帳的人先行攔下,令衛長征等人一時也難以察覺異樣。
卿塵往闃黑的夜色深處掃了一眼:“帶上人跟我走!”
衛長征只聽口氣便知道出了事,不做多問,即刻率人跟上。
卿塵此時心中如火煎油烹,萬分焦慮,戰場勝負往往只在瞬間,或許現在根本已經遲了。
誰也沒有想到虞夙窮途末路之下竟走此險棋,突厥得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必先除夜天凌而後兵犯中原,對於夜天湛,卿塵不敢賭,也沒時間去猜測他究竟是不是已經下了清除對手的決心。
她輸不起,他是閒玉湖前翩翩多情人,也是志比天高心機似海的七殿下。
她已無暇去琢磨任何人的角色和目的,整個心間只餘了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人生,她生,那個人死,她死。
千般計策翻滾心頭,她緊緊握住手中的那塊黑玉龍符,無論夜天湛作何態度,她已決定在最短的時間內不惜一切代價調軍馳援,只盼望夜天凌和十一能借助玄甲軍的驍勇支撐到那一刻。
果然沒走多遠吳召便帶人迎上前來:“這麼晚了,王妃要去哪裡?”
他依舊是那種恭敬的語調,垂眸立著,卻將去路擋下,言語中終究還是露出了些許異樣。
卿塵冷冷一笑,臉色在營火下明暗不清:“我去哪裡是不是還要經吳統領准許?”
面對突如其來的責問吳召暗中微驚,但依舊擋在前面:“末將是覺得外面太過危險,王妃還是請回吧。”
“你是請我,還是命令我呢?”卿塵足下不停往前走去:“讓開!”
吳召再上前一步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