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輝揉了揉發癢的鼻子沒理會江遇白話中的微妙,頓了頓說:“我這邊很快就能動手,小王爺的人手可準備齊了?”
徐明輝在抵達嶺南之前,就聽人說起過嶺南的氣候。
跟西北的苦寒和京都的乾燥風沙不同,嶺南號稱四季如春,在傳聞中是個草木長盛,卻充斥滿瘴氣蛇蟲的古怪之地。
再加上此地民風彪悍,多為異族水乳交融之處,風俗與中原之地差距甚大,還有著極其排外的兇悍之名,怎麼聽都不是個讓人會覺得舒服的好地方,好似處處都透著難言的神秘詭譎。
徐明輝來之前就做好了應對一切的準備,到了地方卻被眼前所見的一切震得一度忘了言語。
四季如春竟不是虛言……
明明已是冬日,蒼穹之上旭日高抬,冬風中仍帶著融融暖意,隨處可見的山花野草翻湧成浪,入目可見都是生機勃勃。
這樣的景象除了在嶺南,徐明輝從未在別處見過。
無風沙苦寒侵擾之地,各種說得出不認識的藤蔓肆意生長。
徐明輝耳廓一動捕捉到不明顯的唰唰聲,眸色一凜,朝著發出聲響的地方反手甩出去了一道寒光。
刀刃穩穩插入樹幹,刀把搖晃。
而順著鋒銳刀口正在往下滴落的絲絲血跡沿著樹幹往下,被正正插中的是一條色彩斑斕到堪稱炫目的蛇。
江遇白眯眼看了看,嘖嘖道:“帶毒。”
“這話倒是新鮮,我到此地三日了。”
徐明輝面無表情地收回樹幹上的飛刀,話聲淡淡:“還沒見過不帶毒的蛇。”
不光是蛇都為劇毒之物,甚至連飛蟲螞蟻都不是好惹的善茬。
徐明輝到的第一天大意了沒及時吃下隨身帶著的避瘴丸,不慎被幾隻螞蟻咬了,現在被咬到的傷處仍在火辣腫痛。
要是被這種花蝴蝶似的蛇咬上一口……
徐明輝飛快地閉了閉眼,說:“想要在這裡弄出點兒東西來,要先想法子驅散這些惱人的毒物。”
徐明輝的身上帶著不少寶貝,其中分擔一部分來自臨行前桑枝夏額外給的行李。
桑枝夏得知嶺南蛇蟲鼠蟻無數,毒物氾濫,索性央著齊老多給配了一些解毒的藥丸,還有許多驅避毒物的藥粉。
要不是有這些東西護著,徐明輝剛到的這幾日只怕是不好熬。
畢竟嶺南的這些小東西都長得花裡胡哨的,到了冬日不受嚴寒的困擾不會被凍死,隨便被什麼咬上一口雖不致命,但也不耽誤很疼。
只護住徐明輝一人不行,他一個人再賣命也在荒地上刨不出個農場。
要想驅散人們心中對無數爬蟲的天然恐懼,願意到這裡開墾荒地,就必須設法確保這些人的安全。
有人的地方,不可有毒物留存。
江遇白隨意地揮了揮手中長長的彎刀,把擋路的藤蔓砍斷,往前走了幾步說:“我已經讓人去調配驅蟲散了,不日就可備齊。”
“你確定這裡可以?要不再看看別的地方?”
“這裡就行。”
徐明輝忍著噁心無視邊上的一窩瘋跑而出的螞蟻,邁步往前說:“我大嫂說過,嶺南的地勢與西北不同,少平坦多坎坷,叢林密佈耕地蜿蜒,不可一味地追求平坦寬闊之地,需因地制宜。”
西北的耕地都是連線成片的,一覽無遺的平整,一眼看不到頭,但多數看不到橫生的突起。
那樣的地方就非常適合開荒耕種,也可省下很多力氣。
然而嶺南與西北截然不同。
這裡能拎出來的平坦之地極少,絕大多數都是沿著山坡往下,可開墾的地方星羅棋佈散落在四方。
如果說看不到頭的山坡是棋盤,那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