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夏苦笑道:“沒辦法的事兒。”
“人人都忙著去說朝廷大事兒了,誰還顧得上去光顧我的生意?”
“這種情況下,越低調越好,不要出頭。”
桑枝夏飛快地閉了閉眼說:“給林雲和薛柳他們送信,如果形勢不對,立刻就把店關了,寧可蒙受些損失,也絕對不能摻和進去。”
“另外……分別給咱們各處的人傳信,安分守己,一切聽令行事,遇上特殊情況,一切當以自保為主,不必吝惜貨物錢財。”
宋六低聲應下去傳信了。
桑枝夏轉了轉手中沒蘸墨的乾淨毛筆,若有所思。
外頭都鬧成這樣了,京都中的皇位爭奪也到了慘烈白熱化的階段。
但事到如今,嶺南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江遇白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等那幾個如狼似虎的王爺們,先借著這波風浪,把老皇帝定下的太子斬在馬下,再去跟斬了太子的人爭。
等皇城京都爭出個勝負,現有的皇室血脈必定是所剩無幾,甚至都不用江遇白自己動手清理,走在他先一步的人就會幫他清理得一乾二淨。
而等到那時,京都皇室在天下人面前的威嚴名譽早就敗落掃地。
再加上有了之前的各色謠傳做鋪墊,江遇白再以嶺南王之子的名義,打著皇權天授撥亂反正的名頭,劍鋒便可直指京都龍椅。
名正言順。
這幾個字可算是被算計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
“化繁為簡一口吃的好手段啊……”
桑枝夏的喃喃被在邊上的齊老聽到,齊老冷笑道:“這些人的心和手都髒得很,你看到的不過是邊角料罷了。”
心不黑,手不髒,何以染指得天下?
桑枝夏好笑道:“您說的是。”
“不過話說回來,您不是一直嫌城裡這邊聒噪嗎?我只怕還要在這邊耽擱幾天,要不先送您回藥植園那邊?”
齊老不耐道:“我不急,等你忙完了把你一起帶回去。”
外頭不安穩,相較之下倒是深山老林中更為安全。
桑枝夏不得已要出來辦事兒,齊老一句話沒說就跟了上來,寧可在這邊煩得日日皺眉,也沒讓桑枝夏離了自己的視線。
桑枝夏心頭暖融融的,正想借著住在山裡的糯糯和元寶把老頭兒忽悠回去,門外毫無徵兆響起了一聲怒喝:“滾開!”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擋在我家主子面前聒噪?!”
來人蠻橫無理地踹開了阻攔自己的人,轉頭又畢恭畢敬地對著身後一身華服的男子賠了滿臉的笑:“公子,人就在這兒。”
“小的在外頭守了幾日看得真真的,您前幾日說起的那個年輕婦人,就住在這裡。”
年輕婦人?
桑枝夏聽得清清楚楚,愣了下錯愕地指著自己:“外頭的人,是在說我麼?”
點翠和畫扇都是姑娘的打扮,宋六和靈初他們是男人。
這幾日在這裡出沒的年輕婦人,好像……
就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