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頭也不抬:“不用。”
“你有什麼想吃的嗎?我明日可以順手給你一起買回來。”
徐璈走到床邊坐下,摩挲著指腹搖頭:“我沒什麼饞的,你買自己想吃的就行,不過……”
“給你個東西吧。”
“什麼東西?”
桑枝夏狐疑抬頭,手心裡突然被塞了個沉甸甸冷冰冰的東西。
是一把小巧的匕首。
匕首通體泛黑,不是洗不去的髒汙,顏色沉得宛如在洗過無數遍血水,還未出竅就莫名讓人從中感覺到了一股散不去的凜冽之意。
桑枝夏帶著詫異拔匕出鞘,鬼使神差地抓著徐璈還在滴水的髮尾朝著刀刃上一偶碰。
發斷的瞬間其實是沒有聲音的。
可桑枝夏看著掌心裡整整齊齊斷開的髮梢,卻忍不住猛地吸了一口涼氣。
“吹毛斷髮啊?!”
這玩意兒算得上是寶貝了吧?
徐璈只來得及把東西給出去,話都沒來得及說就成了刀下的第一個受害者。
他無奈地搓了搓臉,聲音悶悶:“枝枝,給你個新奇玩意兒是讓你用來折騰我的嗎?”
匕首是給她防身的。
不是用來防他的!
桑枝夏後知後覺地、想起古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理念,不假思索地把掌心裡的斷髮朝著掌心裡一攥,哭笑不得地說:“我這不是一下沒遏制住好奇麼?”
“我哪兒知道這匕首看起來黑漆漆的居然這麼厲害?”
“不厲害我給你做什麼?”
徐璈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把匕首從桑枝夏的手裡抓回來,低聲說:“出門在外比不得在家,自己多加小心。”
“若遇上什麼不長眼的,只管以護住自身為主,後果自有我去收場。”
桑枝夏覺得他有點多慮了。
每日往返縣城村中的人那麼多,就連許文秀她們都自己單獨往返過,怎麼就偏她去一定會遇上麻煩?
拒絕的話到嘴邊對上徐璈蹙緊的眉心,桑枝夏頓了下很給面子地用力點頭。
“行,我知道了。”
“我見人就捅!保證……”
“那倒也不必。”
徐璈頭大的看著滿臉不正經的桑枝夏,忍不住屈起手指在她的眉心點了點,語調莫名發沉。
“二嬸想去看看徐明輝是人之常情,但切記不可入賭坊大門。”
“在外頭花兩個銅板找個機靈些的乞兒,讓他進去帶話把徐明輝叫出來見面,記住了嗎?”
賭坊中魚龍混雜,什麼爛的臭的都聚在了一處。
桑枝夏這樣的貿然進去了,那就是天上的月亮進了汙水的溝子,少不得要惹一些不虞。
他是真的很擔心。
桑枝夏單手撐著下巴不住點頭:“記住了記住了,徐家奶奶你還有什麼話是沒想起來說的嗎?”
從地裡唸叨進家門,徐璈這大碎嘴子都快趕上許文秀超越老太太了!
徐·奶奶·璈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突然伸手去掰她另一隻縮在被子裡的手。
“哎你怎麼還動手呢?”
桑枝夏急道:“徐璈你這樣是不對的,你……”
“我怎麼就是不對了?”
徐璈強硬地掰開她的手指,把在掌心中揉成一團的黑髮扯出來捋順,在桑枝夏不解的目光中反手拔匕出鞘,冷芒自眼前一掃而過,他的手中就再多了一縷長長的碎髮。
桑枝夏茫然地眨了眨眼,伸手一抓就摸到了一截扎手的發斷痕跡。
這人居然把她的頭髮也切了!
捕捉到她眼中燃起的怒氣,徐璈把匕首放好,勾出脖子上掛著玉扣的紅繩,不緊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