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三教六宗,弟子晉級天人所耗費的修行時間一般在五十年到六十年,而且最終所成就的元丹是不包含先天大道的中三品,這還是僅限於能夠成功渡過道劫的,至於其他的修行門派,能以中三品元丹晉級天人就已經很難得了,時間什麼的根本不在計較因素內。
通天古書有些幸災樂禍道:“不過你小子親手宰了太上教這一代最看重的弟子葉知秋,人家就算心生遷怒也很正常,當然若是從另一角度看,這也是你擁有超凡天賦的證據,而且格外的有力。”
羅豐嘆道:“其實這麼多年過去,老爺子早就看開了,只想平平安安的過一生,信上也寫著,他對於重歸太上教的念頭早就已經放下,只是還有一絲最後的執念,所以才定下三十年之約,想透過我晉級天人的速度,來驗證當年的想法是否正確。”
通天古書品出幾分味道:“要不,過幾日咱們回故鄉看看?”
“……不用過幾日,既然萌生了想法,這便動身吧,反正也就一會的路程。”
羅豐走到屋外,舉手一抬,一塊四四方方的盒子出現在掌心,迴旋著向上騰起,轉瞬就變成城堡大小,正是從血淵老人遺府中得到的乖離宮。
進入法寶中樞,羅豐屈指一彈,萬穢汙血落入樞紐核心,催動整座行宮,立時化作一道電芒,破空裂雲而去。
雖說乖離宮亦具備穿梭虛空之能,但羅豐並不清楚家鄉的空間道標,開啟空間隧道亦不知該從何處降落,故而還是動用最笨的方法,反正憑他現在的修為,須臾就能抵達。
縮千里為方寸,對修士而言,想到哪裡根本無需等待,一念生一念通,修為越高越是如此。
一刻鐘後,羅豐站立在一方淺灘上,腳下卵石鋪地,面前有一方池塘,幾塊圓石堆在水邊,水中睡蓮玉藕,粉嫩喜人,對岸是一片青碧碧的竹林,搖曳掩映之間有一破舊園亭,也不知歷經多少春秋,柱子早已色澤斑駁,明顯有修補的痕跡,一處簷角自枝椏中顯露出來,幾塊石階之下碧草青青,綠意盎然。
“不變的風景,哪怕過去了十幾年還是一樣,這山中的人事物彷彿從數百年開始就已經定下,年復一年,日復一日,都不會有任何改變,今天是昨天的重複,明天是今天的重複,說好聽些,是與世隔絕的桃源仙境,可實際上不過是荒郊野嶺的小村落。”
羅豐依循記憶中的路線,往家中走去,觀賞兩旁風景,幾分熟悉,也有幾分新奇。
熟悉是因為這些路他早已走了十幾年,至今都不曾有過改動,幾處細節都跟記憶中的模樣相同,新奇是因為當時的他尚不能用眼睛視物,哪怕走了數千遍,也只是存在於心中的虛擬印象,如今卻能清晰的看清景緻,和心中的印象一一對照。
道路兩旁是高大茂密的竹林,竹幹粗細相雜,有的粗如碗口,有的細如筆桿,但都伸展著細長的枝葉,擠擠攘攘,爭相生長。
再往後是凸起高聳的山坡,對少年時的羅豐而言,是相當討厭的一條路,到處坑坑窪窪,凹凸不平,每次上山都要小心翼翼的攀爬,所有的精力都必須集中在腳下,防止踩空跌倒,根本沒有閒餘去注意其他,尤其下雨天更是需要謹慎小心,否則很容易滑坡而下。
事實上他也跌倒過許多次,每一次都摔得遍體鱗傷,渾身汙泥,但從不會有人扶他起來,一切都需要靠自己努力,重新從泥坑中爬起來,然後再次攀登斜坡。
羅豐露出緬懷的情緒:“以前我也曾生出過怨念,不明白為何其他的孩子都有父母長輩牽著手,呵護著行路,而我卻只能孤零零的一個人,為了安全不得不用手在地上摸著,像條狗一樣四肢著地,因為這件事經常受同伴嘲笑……
有一次下了暴雨,積水很深,我爬坡時不小心踩空,一路從半坡滾到坡底,摔進泥水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