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以大局為重,實是在當時,上代掌門根本沒料到會發生海族入侵這種數千年未有之事。
陰盛陽正琢磨著,該用什麼話題當做切入口,好跟眼前這位使者攀上交情,只消這位在上界美言幾句,甭管自己能力有多差勁,這“代掌門”的第一個字都可以去掉。
然而,他卻聽羅豐用嚴肅的語氣道:“通篇不合格,改掉!”
“啊!敢問使者,卻是為何?”陰盛陽誠惶誠恐,擔心羅豐是借雞生蛋,有意要打壓他。
“太小家子氣了,”羅豐瞧了此人一眼,甚是失望,“通篇千字,其中五百字讚美我軍如何神勇,疾如風徐如林,歌功頌德,雖是中庸,卻無過錯,但餘下五百字卻嗤笑海族懦弱無用,極盡詆譭之能,幾乎形容成無膽鼠輩,我問你,海族士兵真是這般不堪嗎?”
“這、這、這是為了振奮軍心,讓眾人不再畏懼海族殘暴,故而做誇張辭令。”陰盛陽滿頭冷汗,慌忙解釋。
“物極必反,誇張成謊,做過頭了!若按照此文的形容,海族皆是色厲內荏、外強中瘠的廢物,那我們辛苦攻下三城,可見也不是多麼大的功勞,至於被這種廢物打得丟盔棄甲,倉皇逃竄,將土地拱手相讓的你們,更是廢物中的廢物。須知,詆譭敵人,就是詆譭自己。
你現在撒謊欺騙弟子,稱海族不堪一擊,將來門中弟子抱著小覷之心對上敵人,豈非要犯輕敵之錯,待事後發現海族驍勇善戰,百戰之師,更是會起反噬之心,怨恨於你,並認為門派之言不可信。平白損害門派的公信力,這責任你可擔當得起?”
“擔不起擔不起,究竟該如何著筆,還請使者明示。”陰盛陽擦著汗水道。
羅豐略一思考,道:“千字之文,其中用九百九十字描述海族如何強大,悍不畏死,勇猛兇殘,所向披靡,最後的十字則寫‘此悍勇之軍盡誅吾手矣’。不要去欺騙弟子,也不要塗脂抹粉標保自家功勞,堂堂正正的展示敵人的威風和他們的首級,這才是王道做法。”
陰盛陽心道,這還不叫“塗脂抹粉標保自家功勞”,前面可氣的吹敵人牛皮,後面來個神轉折,輕描淡寫一句話總結,這欲揚先抑的手段可比我先前的坦白吹噓厲害多了,只怕要唬得人一愣一愣。
但必須承認,這主意的確比自己的高明,陰盛陽再也沒有攀交的心思,承諾拿回去大改,告退離開。
羅豐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搖頭:“此人色厲膽薄,難成大事,盡走些歪門邪道的路子,真正不是做掌門的料。如果是別人坐了代掌門的位置,他有心覬覦,用些旁門左道的奇策倒也正常,可如今既然是他坐了正主的位置,就該用王道手法,不去管別人的小動作,專心盡到掌門的責任,展現自己的能力,就能穩坐釣魚臺。”
本來他多少還有點分權的想法,不想插手太陰派的事務,現在看來,若真給了陰盛陽指揮權,只怕會成為豬隊友,得,還是大權包攬,做個獨裁者吧。
通天古書道:“這種背後站著大粗腿的門派都是這樣,外面沒有強敵壓迫,於是就轉為內部鬥爭,一個個儘想勾心鬥角,爭權奪利。”
羅豐若有所思:“蠻鬼派雖然也是強敵,但長期相處下,雙方早已達成一種平衡,哪怕鬥爭也只侷限在一小部分,贏者贏不了太多,輸者也輸不了多少,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啊。總之,掌門之位不可能讓他當下去了,待戰事結束後,太陰派必須重新選一個適合的人出來。”
通天古書問道:“下一步你打算做什麼,記得你說過,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你是想去跟蠻鬼派達成聯盟嗎?”
“達成聯盟只是第一步立威的結尾,只能算是過渡內容,不能算目的,第二步我要試探海族王的實力,知己知彼,收集情報永遠是第一要務,既然最終目的是擊殺海族王,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