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南部移動的裝甲列車,“我能看到,確實是不可思議的造物。”
“是啊,不可思議……那不可思議的東西已經給我們造成了數次重大傷亡,甚至直接摧毀了我們的好幾處堡壘——移動迅速,威力可怕,又有著強大的防護能力,周圍還隨時有一大堆別的戰爭機器進行護衛,那是武裝到牙齒的鋼鐵要塞,裝了輪子跑的飛快,我們對它毫無辦法,”法師侍從嘆息著,“帕林·冬堡伯爵曾組織過一次空襲,我們險些成功,卻因為準備不足功敗垂成,之後塞西爾人便立刻吸取了教訓,開始用那種飛在空中的機器防範我們的空襲了。”
克雷蒙特操控著法師之眼,他在遠方的天空仔細搜尋,終於鎖定了那些在雲層中穿梭飛行的小黑點。
“沒關係……我們就是來解決這個問題的,”他沉聲說道,同時抬頭直接用肉眼目視著西北方向的天空——在他的視線中,規模龐大的雲層正在迅速成型,並向著冬狼堡防線的方向移動,“戰爭奇蹟麼……去問一問那幫神官,他們說的‘奇蹟’要什麼時候才能完全成型?”
“我剛才便問過了,主持儀式的神官表示一切都很順利,神明對這次祈禱做出了非常積極的響應——他們建議您在二十分鐘後出發。”
克雷蒙特微微點了點頭:“很好——十分鐘後通知法師團和獅鷲騎士們做準備。”
……
克雷蒙特所處的山崗附近,一處規模頗大的集會場內,神聖的儀式已經進入尾聲。
一名身穿神官長袍的戰神祭司站在圓形的集會場大廳中,引領著近百名神官進行最後一個篇章的禱告,低沉莊嚴的祝禱聲在大廳中迴響,甚至掩蓋住了外面寒風的呼嘯聲,而在整個大廳中央,一處略微高出周圍地面的平臺上,巨大的火盆裡烈焰正在熊熊燃燒,不斷跳動的火焰中正逐漸泛起一層鐵灰的光澤。
戰神祭司圍繞火焰行走了最後一圈,在一個極其精確的位置和時間停了下來,他轉身面向火焰,背對著那些正在低頭祈禱的神官們,臉上已經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了喜悅和狂熱的神采。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主已經向這個世界投來關切的視線。
這是個風雨飄搖的時期,是個黑暗壓抑的時期,局勢似乎已經糟糕到了極點,在奧爾德南,在帝國腹地的大部分地方,公開的戰神集會以及祈禱活動已經被粗暴禁止,信徒和神官們嘗試反抗,卻無法和牢牢掌握軍權的奧古斯都家族正面對抗,這讓許多神官心灰意冷,甚至有人因產生了背棄神明的念頭而遭到懲罰。
但在這裡,祭司又感受到了希望。
那個暴虐的皇帝終究還沒有膽量徹底背棄神明,他還知道是誰數百年來一直庇護著提豐,在這裡,在這個最靠近戰爭前線的地方,神官們仍然可以禱告,可以進行這種大規模的神聖儀式,可以與神明溝通……還有比這更令人欣慰和鼓舞的麼?
北方前線寒冷悽苦,當然不如後方溫暖的教堂那麼舒適,但對於虔誠的神官而言,只要能與神明拉近距離的地方,就是最舒適的地方。
這片戰場,就是與神明距離最近的地方,每一個虔誠的戰神神官在這裡都能感受到這一點:隨著戰爭的持續,隨著秩序的重新建立,他們在冬狼堡-冬堡前線正越來越清晰地感受到來自神明的氣息,毫無疑問,這整個地區已經成為一個神聖的地方——就如典籍中提及的“聖域”一般,這片最靠近神之真理的戰場,已經成為現世中最靠近神國的地點。
戰神祭司臉上露出了微笑,他注視著眼前的火盆,臉上的六隻眼睛以及三張裂口中都洋溢著笑意,而在那熊熊燃燒的火焰中,他看到了自己一向敬愛的教皇——馬爾姆·杜尼特正站在那裡,對集會場中虔誠祝禱的神官們露出溫和慈愛的微笑。
周圍的祈禱終於到了最後一個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