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書房,方才一轉過屏風,早已在書房裡等候多時的李敏銓已是起身搶到了近前,恭謹萬分地大禮參拜不迭,至於陳老夫子麼,卻是依舊穩穩地端坐著,僅僅只是點了下頭,便算是打過了招呼。
“子誠不必如此,此處還住得慣否?”
三爺身體是累,可精神卻是尚好,這一見到了早幾日前便已著人護送至萬春園的陳、李兩大謀士,心情自是更好了幾分,寒暄起來,語調自也就和煦無比。
“屬下在此吃好睡好,倒是王爺此番卻是吃大罪了,然,陛下定是盡皆看在眼中,於王爺之將來,實有大利也。”
這一見三爺雖是累瘦了些,眼窩也因之深邃了不少,李敏銓雖不曾親眼目睹,也能猜知三爺這段時日裡必是兢業無比,自是有心奉承上一番,這便笑著狠拍了三爺一記馬屁。
“哦?哈哈哈……,那就托子誠吉言了,來,坐,都坐下說。”
李敏銓這話相當之討喜,三爺自是聽得進耳,哈哈大笑著擺了擺手,吩咐了一句,而後緩步走到了上首的大位後頭,一撩衣袍的下襬,就此落了座。
“謝王爺賜座。”
李敏銓是個伶俐人,自是知曉適可而止的道理,這一見三爺已是擺出了要議正事的架勢,自不會再多囉唣,恭謹地謝了一聲之後,便即坐到了陳老夫子的正對面。
“晴兒,你且將這幾日的事兒擇要說說好了。”
三爺樂呵歸樂呵,在這等大事將臨之際,卻是不敢有絲毫的輕忽的,這都連著半月餘不曾與陳、李兩大謀士議事了,心下里的底氣自不免有些不足,這可是急著想聽聽兩大謀士的建議,只是三爺有著自知之明,他實是不敢斷言這半月餘來所發生的諸般事情到底何者為要,倘若真一樁樁說了去,不單費時費力,還顯得他三爺有些個拎不清,這便索性將此事丟給了弘晴去處置。
“是,孩兒遵命。”
三爺有令,弘晴自不敢怠慢了去,忙起了身,恭謹地行了個禮,飛快地組織了下言語,將這段時日所發生的要事介紹了一番,重點則是落在了十八阿哥病倒之際諸位阿哥的反應上,毫無疑問,在弘晴看來,這才是問題的核心之所在。
“太子無情無義至此,陛下就算再有仁慈之心,怕也斷難容之了,廢黜之舉當就在這幾日矣!”
這一聽十八阿哥病重之際,太子居然不聞不問,李敏銓實在是有些個哭笑不得,這便搖了搖頭,感慨萬千地下了個結論。
“先生所言甚是,太子殿下其實也並未真就無情義,只不過是感知大難恐將臨,欲以此來試探陛下之心意罷,這等算計實是過愚了些,其之被廢也就屬必然之事了的。”
李敏銓的感慨顯然沒說到點子上,儘管結論是正確的,可在揣度太子心思上,卻是錯得太離譜了些,弘晴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只得從旁糾正了一句道。
“確然如此,所謂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死無地也,王爺須得早做準備了。”
被弘晴當場指出了話語裡的錯處,李敏銓的老臉不由地便是微微一紅,可又哪敢跟弘晴較勁,忙不迭地便附和了一把,以掩飾自身先前的差錯之所在。
“嗯,夫子可有甚見教否?”
這半月餘來,三爺雖始終在忙碌個不停,可卻沒少思忖著廢太子之事宜,心中早已是有了判斷,對於李敏銓以及弘晴的結論,自是不以為奇,並未出言點評,而是朝著陳老夫子一拱手,客氣無比地出言求教道。
“王爺只管穩守本心便好,倘若太子真的被廢,王爺當拼死保其性命,以全兄弟之情分,至於他人如何分說,大可不必理會。”
陳老夫子並未多言分析,僅僅只是簡單地給出了個建議。
“這……”
三爺早年與太子關係甚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