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免了。”
太子雖心急,卻也沒失了分寸,虛虛一抬手,煞是和煦地叫了起。
“謝太子殿下隆恩。”
齊世武規規矩矩地謝了恩,又重重地磕了個響頭,而後方才起了身,但並未多言,而是目光逡巡地掃了眼左右,一派欲言又止之狀。
“爾等盡皆退下!”
齊世武那等謹慎的模樣一出,太子立馬會意地點了點頭,一揮手,不容分說地便下了令。
“喳!”
太子金口這麼一開,張德高等一眾時候在書房裡的大小宦官們自不敢多有遷延,齊齊應了諾,各自退出了房去。
“情形如何?”
眾人方才一退下,太子便已是憋不住了,緊趕著便出言追問了一句道。
“回太子殿下的話,老臣都已安排妥當了,瞿無鋒已是應允了老臣之所請,條件是不事株連,另與其家人萬兩銀子,待得來日,還須得為其子入仕鋪路,老臣斗膽,已是允了其之條件,事由緊急,未先奏明殿下,老臣惶恐。”
儘管書房裡已是君臣單獨奏對之格局,可齊世武還是很謹慎,聲音壓得極低,細弱蚊吶,也就只勉強能聽得清罷了。
“嗯,好,齊大人辦事,本宮自是放心得下,唔,那姓秦的班頭可有甚反應麼?”
太子對齊世武的辦事效率顯然甚是滿意,笑容滿面地嘉許了其一句,但並未就此放鬆下來,而是轉而又追問起了本案另一關鍵人物之表現。
“這……”
一聽太子問起此事,齊世武臉色當即便是一僵。
“嗯?怎麼回事,說!”
太子從來都是個刻薄寡恩的主兒,剛才還表揚齊世武能幹,轉過頭來,卻又是滿臉陰雲密佈,不耐地冷哼了一聲,當真翻臉比翻書還快上幾分。
“太子殿下明鑑,老臣雖忝為刑部尚書,可那地兒八爺等人經營日久,盤根錯節,非是老臣可以輕為處,老臣雖是竭力排程,可一時半會尚難周全到位,今日已是難有機會去私見其人,容老臣再做安排,明日定會有回報。”
齊世武到任刑部尚書攏共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儘管上任之際也往刑部安插了些人手,可畢竟空職有限,他所能拿到的位置並不多,加之八爺等人雖被太子逼得不稱病在家,可畢竟有著管部阿哥的名義,刑部斷然不是齊世武能一手遮天的,能在一日之內成功與瞿無鋒私下溝通,已經是齊世武能力之極限了的,至於秦鳳梧那一頭,齊世武壓根兒就顧不上,這就是現實,儘管如此,可齊世武卻不敢保證太子能諒解,沒奈何,也只能是硬著頭皮地解說了一番。
“哼!此事幹系重大,豈可兒戲了去,最遲明日午時,本宮便要有個明確的交待,爾好自為之!”
儘管齊世武已是解釋得很清楚了,可太子卻不管那麼許多,面色陰冷地哼了一聲,不容分說地便給出了最後的期限。
“是,老臣自當盡力而為。”
遇到太子這麼個不講理的主兒,齊世武實在是沒得奈何,只能是極之勉強地回答了一句道。
“嗯,那便好,本宮今日已上了本,奏請皇阿瑪將此案交由爾來主審,過些日子,聖旨也就該到了,在此之前,諸般事宜皆須齊備,實在不行,該怎麼辦,爾只管辦了去,都聽清了麼?”
太子不滿地橫了齊世武一眼,但並未再呵斥於其,而是眉頭微皺地交待了一番。
“啊……,是,老臣都記住了。”
儘管太子並未明言,可齊世武卻是一聽便知箇中的未盡之言,赫然是要齊世武收買不成便殺人滅口,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大事兒,自由不得齊世武不為之心驚肉跳的,剛想著再進言一番,冷不丁卻見太子的眼神裡已滿是殺氣,齊世武乾癟了幾下嘴,愣是沒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