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謝兩家商議的最終結果是聯軍沒有再往前,駐紮在鳴岐山,成為繼河洛後阻擋南下唐氏的新防線。
姬無羨果斷拒絕了蕭挽銀要帶一小隊死士夜襲唐氏營地的提議。
蕭挽銀看起有些失望,又轉向謝霓羽。
“挽銀,老鐵他說得沒錯,此舉太冒險了,無謂的犧牲不可取,你重傷在身,好好養病吧。”
“小羽毛你總是這樣!什麼都聽羨之的,他說什麼都是對的!”少年就是在那一刻爆發的,哭喊驚飛林中夜棲的鳥群,“那群膽小若鼠的大人也就算了,羨之,小羽毛,你們是我的朋友,連你們也不肯幫我?!”
“蕭挽銀,夠了!”姬無羨厲聲道,“不要罔顧現狀鬧情緒,給我回屋去休息。”
“羨之,你兇我?”
“何止是兇你,我還會打你!再折騰你身體就完蛋了知道嗎?”姬無羨揉揉眉心,冷聲道。
蕭挽銀往常鹿一般明亮的眼睛,眸光一寸寸灰下去。
“好,我聽你們的。”青衣少年低下頭,轉身往自己的營帳去了。
“老鐵,你真的太兇了,知道你是為他好,但冷靜下再去給挽銀道個歉吧。”謝霓羽輕聲道。
她知道姬無羨心情不好的原因,蘭羲之將主力留下,獨自前去河洛支援蕭衍,臨行前特別叮囑,姬無羨不能私自離開營地。
一去兩天,音訊全無。
“我沒說錯,也沒做錯,為什麼要道歉。”姬無羨也轉身離去。
然而當天晚上,蕭挽銀失蹤了,確切來說,是他獨自帶著一小隊人馬前去夜襲唐氏了。
姬無羨知曉後,提了刀便往河洛城趕去,她跟著一起,那天夜裡風雪極大,趕到時,唐氏已在城門上示威般高懸蕭氏夫婦的頭顱,而云端之上與唐敏戰得昏天黑地的白衣青年,流光長劍攪動風雲,劍鋒冷寒,不斷將唐敏的觸手與分解出的妖鬼斬落九天。
“大哥!”姬無羨望著天空大喊一聲,想要上前幫忙,然而再看城牆上蕭挽銀如同一隻瘋狂的小獸般提著父親的承影劍,在唐家修士的圍困間瘋狂亂砍,還是登上城牆相助已處劣勢的好友。
蕭挽銀大喊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衝破他胸膛,一團黑氣蛇一般繞上他的手腕,少年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強的能力,執劍與姬無羨一道將唐家修士如同切菜般殺了一批又一批。
與蘭羲之相殺的唐敏見狀,露出一抹陰邪笑容,又分出兩條觸手朝兩位少年襲來,被蘭羲之提劍斬斷,劍花挽救,唐敏一步也不得前進,抬手調動觀塵鏡移山倒海之力,一陣天崩地裂之聲響起,城牆之下,竟成了唐氏新修的富麗堂皇宮殿群中一處血池。
“蘭羲之,這下面是本皇的蠱毒妖血池,今天你這大的,跟那幾個小的,全都要給我下去,受盡苦楚而亡!”唐敏邪邪笑道。
“那你會很失望。”蘭羲之冷聲道,繼而流光一轉,爆發出璀璨華光,如同日月同輝,身如驚鴻,劍若游龍,斬向唐敏時卻如同攜有千鈞之力,生生將唐敏連同他那小山一樣的妖身打下了血池!
“父親!”尚在觀戰的唐家兩位公子小姐見狀,一左一右撲向兩個少年,蕭挽銀青衣被血浸溼透,一劍刺穿兇殘撲上來的唐六小姐心臟,輕旋劍柄,那女子便被大卸八塊,姬無羨手中彎刀也捅進了唐瓊的心臟,鎖魂鈴散落一地。
落入血池的唐敏沒有聲息,然而觀塵鏡再次放光,血池隱去,搬來了不歸崖的萬丈深淵,還能操縱觀塵鏡,唐敏顯然並沒有死,無數妖鬼蜂擁撲向蘭羲之,雖然都在流光劍下灰飛煙滅,卻如浪潮般一波又一波,誓要撕碎這位讓仙皇丟臉的年輕人。
“我一直很好奇,死會是怎樣的感覺,”唐瓊握著刀鋒,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原來死……是這樣的感覺,哈,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