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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飄零久

紅衣青年面色微變,足尖點地快速後退,藏心脫手如白虹馳電掠至浮夢生跟前,將那把紙傘攔腰截斷,與此同時姬無羨張臂,袖中飛出白色紙鳥,簌簌擋住櫻花殺伐。

第二波櫻花鏢雨隨即而來,姬無羨沉息納氣再出一掌,除了最前面的那片櫻花鏢穿破掌心釘入身後樹幹,剩餘櫻花鏢皆被掌風震回,血傘女無傘傍身,避之不及,已然中招。

“怎會……”血傘女美豔的臉有些蒼白,“怎會!”

功體不如以往,也無鬼簫的姬無羨,竟能將她傷至如此地步!

姬無羨沒理會受傷倒地的血傘女,大踏步趕到浮夢生身邊,見對方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將刀歸鞘。

“多謝蘭……姬無公子相助。”沈凌拱手,行了一禮低聲道。

“哈,我可不是來助你的。”

“你的手……”

姬無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而已經遲了。

“好友你無恙否?”察覺不對的浮夢生擔憂道。

“無妨,小傷,不會影響我用刀。”姬無羨撕下一塊衣角,快速簡單包紮了下,繼而學著浮夢生的語氣笑道。

“你啊!給我看看。”浮夢生輕聲道。

姬無羨將手背到身後:“好友安心,沒事,真的沒事。”

然而那邊的血傘女很有事!

見此情景,恰如芒刺在心,嫉妒憤恨洶湧而來,這天下有情人,盡數該死!

女子眼中怒火乍勝,在身旁的屍體旁隨手摸了把劍朝那二人衝過去,姬無羨正要拔刀,沈凌卻掠身至他們身前,直面凌厲殺意。

血傘女手中長劍一偏,穿透沈凌肩胛骨,沈門主悶哼一聲,未退一步。

“沈凌你有什麼話,就快說!”血傘女不耐道。

卻見沈凌撲通一聲跪地,愴然淚下:“櫻織姑娘,是老夫……當年殺死你的人,是我。”

血傘女執劍的手一顫,聲音也跟著顫了起來:“你說什麼?!”

“三弟他未曾負你……”沈凌深深吸氣,閉目道:“當年你是收錢買命的殺手,他卻對你一片真心,決意帶你遠渡東瀛退隱,是老夫用計拖延,再拿了他的刀先行一步赴約,趁你不備取你性命。”

血傘女捂著心口,顫抖著倒退兩步,悲痛氣急:“老匹夫,你竟敢,你竟敢!”

沈凌跪在那裡,不敢去看眼前的女子:“三弟趕來時,正見你墜崖,當即要隨你而去,被老夫綁了回去,頹廢消沉許久,直至鍘月之徵開啟,他才暫壓兒女情長,志願參與破鏡計劃,與一千修士為護穿雲箭而亡。”

長久以來對愛人背叛所生的怨念憤恨,被一朝得知的真相沖擊,血傘女心中悲痛難耐,仰天大笑起來,卻是草木含悲,盡覆寒霜。

她與沈瀚,在櫻花盛放的季節相遇相知,在飛雪漫天的時節生死相離。

背後一刀之前,她從未懷疑過沈瀚的愛,正因為如此,被背叛的感覺才如此透徹骨寒。

愛恨交織的怨念是她流連人世的理由,身為白骨怨與鬼市的交易不過各取所需,她得以恢復此軀行走人間界,鬼市則是利用她製造動亂。

用殺戮與有情人的鮮血澆灌沈瀚最喜歡的櫻花,是嘲諷,是怨懟,是她無望真情的執念。

可真相竟是如此。

“一切都是老夫的錯,你殺了老夫,終止罪孽吧!”沈凌重重地磕了一記響頭,“你的怨念恨意,該由老夫承擔。”

“殺了你,沈瀚能活過來麼?”血傘女到沈凌身前,將劍拔出,冷冷一笑,“留你性命,餘生為你那短命兒子悲哭吧!”

“昱兒,啊!”沈凌心中一陣絞痛。

“現在看來,倒是冥冥中的定數,”女子豔麗的臉上笑容愈發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