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羨便是在她望過來那瞬間,抱住了白衣道者,將臉埋在那人肩頭。
明明已非舊時模樣,他卻還是在那無意的一瞥到來前,心虛地將臉藏了起來,防止任何被認出的可能。
即便沒多久他就鬆開了道者,心卻跳得極快極快。
他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是“對不起”,還是“謝謝你?”
猶豫間,有位持劍少女已至他們面前,一雙杏眼含笑道:“此處危險,帥小哥美道長還是快離開吧!”
“可有道子能幫忙之處?”那白衣道者問道。
少女抿著嘴笑了笑:“道長看起來並不擅長打架,這話是幫你身邊這位紅衣刀客小哥哥問的?”
身邊之人似被問住,一時答不上來,姬無羨上前一步,冷聲道:“是。又怎樣。”
“不怎樣。”見他如此,那少女卻是瞭然笑了起來,擺擺手道:“我只是想答一句,有我家小姐在,無需。”
“……”這下是姬無羨無言以對。
那妖物正被琵琶樂織成的網罩住,暴躁發狂,鬼吼鬼叫,卻始終無法掙脫,而信手撥動琵琶弦的紫衣女,清麗眉眼間溢開肅殺之色。
“嗯?二位還不走?是被我家小姐風采折服?”那少女笑眯眯地上前一步,手指向白衣道者下唇點去。
“有話就說,別動手動腳。”姬無羨一把拉開白衣道者,非常不滿道:“金陵謝氏,怎會有你這樣的女修。”
“嗨呀,我只是個小小的侍女啦,不能代表謝氏,不過看到方才那幕,有了新本子的靈感,書名我都想好了,就叫《純情刀客美道長,想請小姐再為我畫封圖,這不是在想等小姐殺了妖,讓她見見你們啦。”那女子笑得如同春日芙蓉。
“你……無聊!”驚覺自己竟聽完那一席話,姬無羨覺得臉燒得厲害,拉著身邊人轉身就走,道者被猝不及防拉著倒退時,依舊風度不減對少女微笑著了下頭。
急急離去的一雙人,紅衣如烈火,白衣如雪鴻,那畫面是相當的好看,少女頓時雙手捧心,腦補一萬字。
“鈴鐺姐,你還在這裡發什麼呆啊!”有個年少修士完成自己那邊的疏散任務,便小跑步過來。
“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少女興奮道。
“誰?啊?不會是方才抱在一起那兩個吧?”那少年修士瞪大了眼:所有人都在逃命,他們兩在那抱在一起,他們真是斷袖?!”
“是又怎樣?”少女依舊雙手捧心:“如果眼前就是末日,有什麼比跟心愛之人相擁,從容死去更浪漫的呢?”
“天哪,這這這,男子與男子怎麼可以……在我家鄉阿拉白那邊是要遭石刑的。”
“石刑?別兩個談戀愛,是男是女關你們錘子事哦!還用刑?!”少女聞言,氣得飆了家鄉話。
“……鈴鐺姐,都說你們蜀地民風開放,我今天算是知道了。”那少年性格很好,被罵了不在意,還有些佩服地看著少女。
“不說別的,金陵謝氏呆了這麼些日子,你也該學到點自由隨性與開放吧?”
“好的鈴鐺姐,我會多學習,多思考。”
“哼,走啦走啦,去給小姐護持。”
金陵謝家家風開明,男女皆是能者上位,而公認的下任家主人選,正是這位大小姐天竺妙音謝霓羽。
謝大小姐樂劍雙修,因其自幼愛好琵琶,其父主贈以名器琵琶梵音。謝霓羽修為精湛,琵琶技藝非凡,梵音在其手更顯威力巨大,此時聽來如同仙樂妙音的琵琶曲,卻是妖鬼之物的剋星。
只見那妖物漸漸不再動彈,她反手收了琵琶,躍身而下,指間青鋒光華流轉,轉眼已是驚鴻掠過,那妖獸便是身首分離,而謝霓羽翩然身姿落地,血珠沿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