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愴然倉惶之色,紅著一雙眼欲哭無淚的模樣,當真惹人憐惜。
心口如同被細線狠狠扯了一下。
狐狸面具下的笑容卻是涼薄,聲音冷寒,“汝還在為他傷心嗎?”
姬無羨垂著頭,沒有說話。
“真是可憐,說到底,吾與浮夢生,都是將汝當作一個器皿而已。”似要故意刺痛對方一般,狐狸面具下的笑容愈深,語帶諷刺:“他既無法救這修界眾生,亦無顏見汝,汝會像恨吾一樣,恨他嗎?”
姬無羨身體不住地顫抖,緊緊抱著懷中之人,依舊沒有說話。
恍若未聞,熟視無睹,太子微微一笑,滿不在乎地轉身,他想要驗證的,已經一再被證實了。
走到桃花樹下,長袖一揮,跌落在地的銅鏡被掃至半空,爆發出耀眼光芒,無數流星般的光條破雲而來,匯聚在鏡框中,姬無羨身上的觀塵鏡碎片也被那面銅鏡強大的磁力召回。
散落各地的觀塵鏡碎片,重新匯聚,恢復原狀,猶如一面凝霜銀盤,熠熠生輝又冷光璀璨。
太子默唸了一句口訣,觀塵鏡爆發出血色光芒,幾乎映紅了夢淮川半邊天空,如同豔麗的霞光蔓延開去,悽豔無比的末世勝景。
姬無羨木然抱著浮夢生,懷中單薄羸弱的身體已沒有溫度,如同一滴朝露,隨時有可能消失在斑斕的霞光裡,再也尋不見。
此時修界與桃花樹糾纏的青藤,亦於此同時紛紛崩斷,零落委頓,再無力與瘋長的桃花樹抗衡。
無論是自人體長出的桃花樹,還是破土而出的巨大植株,迅速在整個凡世大地蔓延開去,無知的幼兒先前還在門前為冬月桃花盛開的美景而歡呼,然而那短暫的歡欣被察覺危險氣息的恐懼所取代。
不只被被瘋長的桃花樹枝條籠罩,整個修界地氣聚變,所有植物都在以異常的速度生長,一夜之間無論是繁華城池還是鄉野村莊皆如同置身叢林,不見晴空,陰雲籠罩遮天蔽日,叢林之中猛獸妖邪並出,人間界再無歡笑。
焰摩市上空映畫留聲上的碎片亦被召回,幻境卻並未消失,反而被觀塵鏡複製出無數個出來,如同稜鏡折射出數不清的畫面,在天幕鋪呈開去,直達遙遠的天邊。
不僅如此,火山還在不停往下壓,如同要燒遍整個修界大地。
焰摩市上空有結界護持,然而看著那座倒過來的火山沉沉壓下,離城池越來越近時,城中眾人的心皆不約而同提到了嗓子眼,有人大喘氣道求給個痛快吧,有人縮到角落發抖不敢說話也不敢看。
快看,王宗主!”焰摩市中鬱郁的眾人聞言,紛紛抬頭,只見半空那個黑色的繭爆發出數道璀璨金光,王渙破繭而出,一手執朱雀長劍,一手攬著尚在昏迷中的謝霓羽,另一個昏迷的粉衣女子亦從空中墜落,朱雀恢復了自由,振翅前去相接。
王思遠抹了一把眼淚,悲喜交加朝著天空大喊了聲:“舅舅!”
眼淚又止不住地猛淌。
王渙將謝霓羽輕輕放回朱雀背上,替那隻擔憂他的火鳥順了下毛,低聲吩咐了一句。
朱雀將兩個女子送至焰摩市城中王思遠身邊。
巫寺月先醒來,看到王思遠時,微微一怔。
王思遠下意識地擋在尚在昏迷中的謝霓羽身邊。
巫寺月無所謂地笑笑,又轉向小艾坡,細犬烏嚕嚕對她齜了齜牙。
“小艾坡,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也叛變,”巫寺月眨眨眼睛,“在夢淮川長大,帶了淨化靈氣,謝少御身上的桃花樹枯了,是被靈氣所阻,傻狗偶爾也會聰明嘛,曉得發揮自身優勢一試了。”
“你要對小艾坡做什麼!”王思遠一把抱過黑犬,警惕地看著粉衣女子。
“我聽曲伯說,太子曾撿了條小奶狗迴夢淮川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