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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摩市城牆被強大的結界加持,城外血蟻成災兇猛撞擊城牆,誓要摧毀這座攔路重城,然而卻是屢屢受挫。
蟻群發出震天翁鳴,越來越多的血蟻受到召集,從四面八方湧來,將整座鬼市外沿圍得水洩不通。
那些血蟻發出的刺耳窸窸窣窣聲讓城中眾人頭皮發麻,鬼市縱使有銅牆鐵壁,在這樣猛烈的衝擊下,真能擋得住?
鍘月之徵河洛城的慘狀,現今修界中人就算沒親眼所見,光想想就已經是心驚肉跳了。
歷史千萬千萬不要再重演啊!
王思遠執弓,仰頭望著蒼穹之上濃重的陰霾與那個黑色的繭,面色凝重,憂心不已。
“思遠,阿姐跟王宗主,還有黃泉君他們,一定會沒事的。”謝少御低聲道,然而手指已不自覺握緊衣角。
焰摩市的地面在那一波又一波的衝擊中晃動了下,城中眾人不由得瑟縮了下。
此時若有人從空中俯瞰,就能看到整座河洛城如同漂浮在血色浪潮上一艘拋錨的巨大鐵船,又似傲然屹立在赤色汪洋中的孤島。
朱雀衣少年握弓的手微微抬了抬,卻又無力放下,之前不是已經試過了嗎?他的靈力與箭鏃,對那些血蟻無效。
他只在書上看到過鍘月之徵相關,還暗自想過,若是自己能夠回到過去,也是能像舅舅與他的同修好友們一樣闖出一番英名。
實在是太可笑太不自量力了。
在絕對強大的力量面前,他們真的……太弱了,弱得毫無一戰之力。
那麼……姬無羨呢?
這一次,又是得靠姬無羨力挽狂瀾嗎?
王思遠愣了愣,為什麼會想到那個人?
舅舅幾乎未曾在他面前提過姬無羨,他對那個人的瞭解,來源於道聽途說書中記載,陰冥鬼首出了修羅道,他們統共就見了兩三面而已。
卻對那個人有了複雜的感情,憎恨、嫉妒、佩服,以及現在的寄託希望於他。
朱雀衣少年握緊手中華麗長弓,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想到那個人?
人群中有人痛撥出聲,接著周圍就是一陣騷動,兩個少年塊步上前檢視情況,皆是驚訝。
在地上打滾的修士,心臟部位隱約有了一抹紅光,隱隱透出些蒲公英的輪廓,眾人驚疑間,那人心臟處長出了一株幼苗。
綠色的植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圍在他身邊的人皆害怕地往後避開。
那人痛苦的嚎叫聲漸漸低下去,最終在地上躺平,從他心臟部位長出的樹苗已有等人高,灰褐色的枝椏上開始冒出粉色的花骨朵兒。
突發此症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無一例外地在心口位置由血色蒲公英長出一棵樹來,無數桃花在泠冽寒風中徐徐綻放,清冽的花香四溢,焰摩市內卻無人敢欣賞這種詭異的美,有人看到桃花樹將蠕動的根鬚狠狠扎入那些血肉之軀,如同在吸食骨髓血液為養分供己生長時,忍不住乾嘔起來。
王思遠看著不斷倒下的人,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一隻手重重搭到了他的肩上。
“少御……”朱雀衣少年回頭,關切瞬間變得憂急,“少御!”
黑犬也有些焦急地圍著兩個少年烏嚕嚕打轉,脖子上浮夢生送給它的鈴鐺在叮玲玲作響。
紫衣少年面色蒼白,強忍著痛苦道:“是……菌絲……”
眾人皆是一驚,下意識按住自己的心臟,前幾個月菌絲導致的活傀屍之禍歷歷在目,活傀屍尚有救,此番直接是肉軀為壤長出一株樹來,還能救嗎?
被狂躁的血蟻衝撞的焰摩市又震了震,城中人的心亦宕到谷底。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培植出這些邪得不能再邪的邪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