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頭子將刀擱在浮夢生脖子上,粗聲道,“把你的金鶴交出來。”
短短數日,連續兩次遭遇死亡威脅,浮夢生卻毫不在意,從懷中取出那隻金鶴,從容遞給對方。
那漢子見到鶴,腳微不可查地往前移了步,卻是眼珠一轉,沒有去接:“道長如此輕易交出,莫不是在上面動了什麼手腳?”
浮夢生笑道:“未曾,道子無意紛爭,留它亦無用,就贈與有緣人吧。”
“有緣人?道長可真是心寬如湖海能撐船啊!”那漢子的刀近了半分,在浮夢生白皙的脖頸上劃出一條細細血痕。
“耶道子命若草芥,無人在意,但此番若遭遇不測,所攜丹藥便無法依約送至謝小姐王宗主處,道子的去向,王謝兩家皆會在意。”浮夢生語氣溫和道。
“你……是在拿王謝兩家壓我?!”對方怒目圓睜,刀卻未再進一分
“非也,只是點明利害,無須殺人取物,何必自尋麻煩,閣下是聰明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浮夢生依舊是從容溫和的態度,隨手將鶴放在旁邊斜伸過來的樹枝上:“金鶴就放此處,若懷疑,可檢視之後再取。”
對方似在思考,猶疑不定,浮夢生從容撥開架在脖子上的那把刀,緩步行出,其它嘍共揮勺災韉厝玫饋
直到那出塵白衣的身影消失在雲氣渺渺的山道拐彎處,頭頭才回過神來,罵道:“靠北!他是給我灌了什麼迷魂湯?此處無外人,沒人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若是意外死亡,有可能是意外墜崖而亡,或是被這山中妖獸叼走吃了,王謝兩家哪有依據問我要人?”
“就是就是,剛才就該一刀將他脖子抹了!”有個黑衣人嚷嚷道。
“他那張臉美得太過妖孽,話術也很有迷惑性,因分神而被誆騙也是難免。”另一個黑衣人贊同道,“留他性命,今後難免橫生枝節。”
其它黑衣人也都紛紛表示同意,揮舞著大砍刀躍躍欲試。
“那都還愣著蔥啥?!快給我去追,殺了他!”那黑衣頭子氣急敗壞道,“割了他的舌頭,把他大卸八塊!”
話音剛落,卻是聞得林間一聲輕笑。
不知為何,眾黑衣人皆有寒氣自膽邊生,循聲望去,只見前頭那株枝繁葉茂的扶桑樹上,有抹悽豔絕倫的紅,如烈焰,如豔陽,在疏落枝葉間灼了一眾人的眼。
是位身姿挺拔的紅衣青年,嘴裡叼了根狗尾巴草,側臉有著精緻的輪廓,因逆光,眾人皆看不清容貌。
青年雙手抱臂,悠閒地半倚著樹,海藻般的墨色長髮高束,衣飾華美,所佩彎刀有著精美華麗的蝴蝶桃花紋。
沒人知道他何時出現的。
“方才你說,誰的命,留不得?”紅衣青年語氣淡淡,那雙冷睨的眼,有美麗妖異的金眸。
黑衣首領卻是不自覺倒退一步,嚥了口吐沫,嗓子依舊有些幹,卻還是毛著膽子大聲道:“哪裡來的小子,少多管閒事!”
“噓。”青年抬手抵唇,閉目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周身散發出一股邪戾乖張的氣息,“聽,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