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賤人,現在我嘲她還不行了麼?賤人……”那人本來振振有詞張嘴叭叭叭個不停,卻有飛葉掠過,一聲哀嚎後痛苦地捂著嘴跪倒在地,鮮紅的血汩汩自口中湧出,剩餘話語再無法說出。
地上掉了塊猩紅的肉塊,正是那人半截舌頭。
眾人嫌棄地往旁邊讓了讓,離那噁心之物遠了些。
浮夢生也不理會那斷舌的倉皇求醫之人,隨同姬無羨徑直離開了。
吃瓜男則是望著遠去的白衣道長跟紅衣刀客,覺得這畫面有些熟悉,驀然想起傳言中姬無羨就是捲髮紅衣,頓時抖了抖,繼而安慰自己,若真是那殺神鬼首,方才他們這些人應該都會沒命吧?
姬無羨沉著臉,快步往前走著,若不是顧及浮夢生在,先前那人丟的不只是舌頭還有腦袋。
浮夢生跟在他身後,到了棧橋盡頭,去江南的客船將發,姬無羨的腳步卻停了下來。
自江面吹來的風帶著淡淡水腥氣,灘塗上荻花泛起雪白波浪,大片大片綿延開去,與灰濛濛的天際連成一線。
“好友,我想去趟蜀山。”姬無羨閉目,沉聲道。
“嗯,道子與你同去。”浮夢生點點頭,溫柔道。
默契在心,無須多言。
蜀地某片幽深樹林中,有株高大繁盛的香樟樹下比以往多了兩位客人,身著芙蓉霓裳的女子正靠著樹,雙目緊閉,眉心輕蹙,臉色有些蒼白,雖是睡著了,在夢裡卻似不安穩,有眼淚正順著臉頰滑落。
不遠處的落涯風正蹲在一堆枯枝敗葉前,手裡拿了兩塊打火石在猶豫。
他現在是逃亡途中,點燃篝火必然會引來追兵,如若不打火,他是沒問題,但那位大小姐怕是受不住這野外的天寒地凍。
“嘖,我真是腦子抽了才帶她一起的。”落涯風低嘆一聲,砰砰砰砸了兩下火石,火焰燃起,橘色明亮的光芒終於驅散冷溼寒氣。
落涯風走到另一株樹下,倚樹而坐,念動口訣,用耳墜聯絡上了黃泉君。
“泉哥,我背鍋了,這鍋它又大又黑還挺亮,您想聽詳情嗎?”
那邊沉默不答。
“或者你不想聽詳情,那我自裁謝罪俊
“你受傷了,如鏡花影。”
“哈哈,小傷,多謝泉哥關心,你知道我能自愈的。”落涯風垂眸看了眼自己心口的大血洞,依舊沒有癒合,若無其事道:“就沒想到東宮家的紅線金鈴挺厲害的。”
“詳情。”
落涯風眯起眼睛,回憶自己被關進東宮家之後的事情。
他沒被關進大牢,而是一間類似於密室的內間,密室外的房間佈局精緻,室內擺放的文玩玉器,懸掛的字畫書法都挺有水平,看起來是位有錢有閒的主兒,押送他的修士把人搡進來就沒管了,外面有個難搞的陣法,落涯風試了試,要破陣出去還得小費功夫,便安心呆在那裡,想看抓他來的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在那呆了三天,沒人來管他,有些坐不住了,正想破陣出去看看什麼情況,卻聞有交談聲傳來。
“小十一啊,這次回來就多留幾天。”年長的聲音中氣十足,步履穩重。
“必須得誒!肯定要等給大哥過完大壽再走。”年輕的那位笑道,語氣是典型的閒散公子哥兒,似有體虛之態,步履有些虛浮。
聽起來應該是東宮家那位家主跟東宮神月。
兩人到了前廳,落涯風隨手摔碎了個景泰藍大花瓶,外面毫無反應,果然聽不見這裡的動靜,估摸著好戲可能就要開始,便豎起耳朵認真聽著。
“大哥,來品品,我特地從南嶺帶回給你的鐵觀音。”東宮神月沏了茶,笑道。
繼而兩人開始聊些家常,東宮神月滔滔不絕,講的是最近一次四處遊歷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