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先生早前相助,此番無法成局。”
“哈。”琴者笑著搖搖頭:“還有一事,小友務必放在心上。”
“先生請講。”
“觀塵鏡。”琴者淡然道:“如今仍然下落不明。”
謝霓羽怔了怔:“我以為,觀塵鏡已在先生處。”
琴者笑道:“唐氏覆滅後,世間無人再見過觀塵鏡,吾曾致力尋過,卻也未果。”
“那當年在不謝花臺,先生所言……”
“虛張聲勢罷了。”琴者笑意愈深:“恐懼,永遠是壓制躁動的良藥。”
“先生對人性也如對病理般,洞悉得如此透徹,霓羽佩服。”
“耶吾不過是在賭,畢竟誰也無法預知未發生之事。”
“原來如此。”謝霓羽眉心輕蹙:“多謝先生,我會將此事放在心上,不會發散。”
“小友此舉,意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是。”謝霓羽神情凝重:“眾人皆以為,觀塵鏡被一位不入世的高人所掌,還算安全。現下不能再讓已平靜的池水再起波瀾,觀塵鏡一事,霓羽會與王氏、東宮相商。”
“從洪澤湖蛟禍,到唐氏統轄的黑暗期,再到陰冥鬼首之禍,可見修仙界不安因素還真多,但願今後再無鍘月之徵和埋骨嶺之戰。”
“是,止戰之殤,修仙界已無法再承受一次。從現在起,霓羽身前,便是防線,霓羽身後,絕不允邪佞奸詭踏足一步。”謝霓羽斂容,神情肅穆。
“耶,小友再如此嚴肅,吾寧願被當年蓮池邊那位小姑娘喚蓮花精。”琴者笑意不減。
“先生是指第一次透過池中蓮華傳言於我。”謝霓羽終於微微一笑。
池中蓮花是謝氏上任家主帶回的古境物種,從未開花,古境與謝霓羽所在的世界為映象雙生,季節相反,暮秋對盛夏,當年初見蓮華綻放,謝霓羽並不為異,只是有天她在蓮池邊靜思,有朵蓮花竟然能說話,著實讓她驚了驚,不由脫口問了句:“你是蓮花精嗎?”
答案當然不是,只是琴者藉助蓮花千里傳音,釋明身份與不謝花臺之事。
“當年貿然相問,讓先生見笑了。如此黑歷史,還請先生忘了罷,多謝。”
“哈,吾已經忘了。”語罷,兩人皆笑了起來。
不遠處花樹一動,謝霓羽眼風掃到一角紫衣,在那人逃走前,便已掠身而去:“不來見過先生,鬼鬼祟祟做什麼?”
樹後傳來少年胡亂撲騰的聲音:“阿姐,別別別打,住手住手,有人客在,氣質,氣質,啊!痛痛痛痛痛……”
不多時,謝霓羽便拎著個俊俏紫衣少年前去琴者處,那少年被拎著已放棄抵抗,像只垂頭喪氣的小鳥崽。
“小友快放手吧,切莫傷了男子漢的顏面。”琴者笑道。
謝霓羽鬆開手,那少年終開心地活了過來,邁步上前,拱手行禮道:“小……少御見過先生!”
琴者笑著替他拍拍身上的灰:“小友是為你好。”
“放心吧先生,我知道阿姐是不想讓我有壞習慣。”謝少御看著眼前人,呆了呆,清醒過來忙道。
“倒是個聰敏豁達的好孩子。”
“男孩子就一點好,皮厚經揍。”謝霓羽哼了一聲。
“阿姐,我又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講話的,只是見你與先生聊得投機,不忍打擾。”謝少御悄悄往琴者那邊移步。
“那我還要謝謝你了?”謝霓羽沒好氣道。
“誰讓阿姐之前都不告訴我,住在霽晴川的蘭羲之,竟是一位神仙般的哥哥假扮。”
“事關重大,隱瞞身份是先生與我的考量。”
“這就算了,阿姐,原來那天在雲夢長廊,眾人都在做戲給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