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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夢淮川

上面那枝枯花瞬間新生,如同枝頭初綻,“送你。”

“主人……我死的那年都已經十七了,能不能別獎勵一朵小紅花?換點實際的金銀錢帛比較好。”

“耶,那些都是俗物,風使小姐餐風飲露,吾認為以花為謝比較好。”說完,便從容將扇子遞過去。

“嘁,潑兮溜金閣朗臺!”話雖如此,巫寺月還是拿走扇面上那枝桃花,十分珍重地握在手中。

“看來風使小姐心情已好很多。”

“我才沒生氣。”

“哈。”

“但是主人,觀塵鏡一事,還是希望你能慎重。”

“吾知曉。”羽扇輕搖,琴者涼薄的唇漾開笑意,“觀塵鏡既不在吾手中,亦不在黃泉君手中,但現下時機已到,它或該現身了。”

“主人分明胸有成竹。”

“也是,畢竟那封信,可是承載了吾迄今為止最複雜,最陰險的籌謀。”

“無論是你為正道出力,還是安排將姬無羨從修羅道引出來,寄心奴在金陵城那場偶遇,蓮塢山的飛信等等,我都是服氣的,但你送給黃泉君那封信,可是張白紙。”

“留白,便有最大的自由發揮空間。”

“主人,黃泉君並非亦與之輩,何況他還知曉羽衣族人的弱點,你……”

“哈,愉悅啊!那他可千萬別讓吾失望。”

“主人!”

“屆時你也去不歸崖看看吧,”琴者倚回軟榻,依舊帶著愉悅的語氣,“順便,用你的風刃向吾那另一半問個好。”

“好吧。”

“風使似乎還有話想說。”

“主人,你對姬無羨……到底是,”巫寺月嘆了口氣,“其它不論,光是在修羅道,他所受的折磨,怕是比十八層煉獄都要痛苦。”

“耶,寺月,子非魚,焉知魚,”琴者微微一笑,卻是如秋霜寒徹,“一切都是他甘願,自願,情願啊。”

“主人,你可真是心狠。”

“哈,多謝誇獎。”

“……”

“好了,退下吧。”男子將書放回,閉目含笑道,“吾要休困了。”

“是。”巫寺月瞟了那串風鈴一眼,心中低嘆了聲,便離開了。

有風拂過,嘩啦啦翻動桌上的書頁,落英繽紛,此處空山,寂寂復寧。

“鍾南山巔,有不歸崖,楓紅嫣然,層林盡染,蒼雲漫漫,流風迴環,杜鵑啼血,望帝無言。”白衣蓮冠的青年道者,執鏡沿山道緩步而行,山風徐徐,搭在臂彎的拂塵亦隨風輕舞,清朗仙姿更添飄逸氣質。

疾風拂過,草木簌簌,林間有數條人影閃過,道者腳步依舊從容,眉眼安然:“鍘月之徵,英魂萬千,刀劍無名,長琴歸命,青衣年少,斯人已遠,驪歌一曲盡,故人終不還。”

“浮夢生道長真是好雅興,逼命時分,還有心情唸詩。”林間有個渾厚的中年男聲響起,人亦現身,卻是個全身上下被遮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

“辛苦閣下一路跟隨了,”浮夢生執鏡負手,語氣平靜,“道子所吟,是金陵謝氏祠堂中的一段祭詞。”

“嗯?此言何意?”蒙面男有些不明所以,見浮夢生嘴角微揚,雖是溫和氣質不減,他卻怎麼看著都覺得有些微嘲的意味,才終於咂麼出來,怒道:“你是在拿謝氏威脅我!”

“道子只是糾正,並非威脅。”

“圍起來!”那黑衣大漢卻是氣得不行,語落便有無數黑影從林間躥出,揮舞著大砍刀,嚷嚷著:“薩啦薩啦!”將浮夢生圍了個密不透風。

“道子這薄軀,著實經不起刀兵戾氣,”浮夢生語氣和緩,“閣下有何訴求,請稅。”

“沒什麼訴求,道長今日,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