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主,我們素來對您敬重有加,上回蓮塢山一戰,我們都以為這魔頭已被你殺死,紛紛籌劃著擁你為仙皇,如今他還活著,你又遲遲不肯動手,這難免令人懷疑。”有位門主蹙眉道。
聞言者面面相覷,又見王渙面對姬無羨的背影,持劍不語,毫無動作,有些人頓生猶疑。
那位發言者的門人更是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嚷嚷道:
”王宗主,動手前別忘了開靈隱陣!”
“王宗主,觀塵鏡該怎麼毀掉啊?”
“王宗主,姬無羨走遠了,您是執意放他生路嗎?”
“王宗主您別介意啊,我們沒別的意思,合理質疑而已。”
“就是就是,仙門之首,不能德不配位。”
“王宗主,快動手吧!”
“殺了姬無羨吧!殺了他,才能打消眾人疑慮。”
“閉嘴!”東宮芙悲極痛極怒極,憤然斥道:“你們有什麼資格要求他?不敢自己正面剛,壞事都想著把王渙推到前面捱打呢?他欠你們這群大爺的?!”
“小芙冷靜,大難在前,此時不宜內訌。”
“大難?內訌?目光淺薄之輩哪裡顧得上什麼大局,一群風滾草罷了!”東宮芙氣得牙癢癢。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擋著,就是某些人的想法。”臨安沈氏家主鄙夷道:“王宗主付出多少,我們有目共睹,可惜風滾草們眼瞎心盲。”
“沈壁,你陰陽怪氣罵誰呢?”先前那位門主氣炸了:“我追隨擁護王宗主,在各仙門遊走為仙皇一事爭取支援時,你還不知道在哪,此番我只不過提出質疑,你何必如此戾氣重?!”
“是質疑還是誅心,你自己明白,”沈氏門主翻了個白眼:“王宗主從未說過自己要做仙皇,你們強加於他身上的還少嗎?什麼追隨擁護,不過是需要一個人在前頭為你們擋死。”
“你真是……不可理喻!”那人氣急敗壞道:“你儘管維護,好好的人不做,要去做活傀屍,真是可笑至極。”
“嘎嘎嘎嘎嘎,王宗主,你在想什麼呢?反正我真是忍不住想為你抹一把鱷魚的眼淚。”鬼車鳥怪笑著在不歸崖上空盤旋,湧動的雲海似被那雙巨大的黑色的羽翼攪動,漩渦中間觀塵鏡懸空,赤光迸散間,重雲已被撕裂開巨大的口子,有個異度空間正在逐漸顯露。
王渙執劍而立,周圍喧囂分明與他有關,他一言不發,微仰了頭,望著半空中的觀塵鏡,眉頭輕蹙,眼中有了微瀾。
那些人還在爭執不休,甚至氣上頭有刀劍相向的趨勢。
東宮神月攔住東宮芙,正色道:“諸位,這都什麼時候了,能否先擱置爭議,一致對敵?”
沈壁嘆了口氣:“對上觀塵鏡,我等只有死路一條。”
“那你們快逃吧,”東宮神月以扇撫額:“不要再進行無意義的爭執。”
那個誓要為自家意難平的家主與沈氏爭個輸贏的門派這才安靜下來。
不歸崖上狂風呼嘯,暗無天日,被開啟的那個空間越來越清晰,各種魔靈妖邪的嘶吼戾笑從雲端傳來,急於破雲而出,崖上絕望的氣息蔓延開來。
“東宮你看,不是我們不逃,是無處可逃啊。”
“莫說不歸崖,現下,金陵琅琊都岌岌可危啊!”
“當初唐氏就是這樣用觀塵鏡屠了河洛城的!”另一人嘴唇發白,顫聲道。
!”
“逃不掉的,逃不掉了……”有人已癱軟在地。
唐氏永遠是修仙界的噩夢,當年蕭氏在洛水之畔抵禦唐氏失敗,被觀塵鏡破城之後,河洛那麼大的地方,不到三個時辰被邪靈魔物席捲,成為一座死城,屍骸遍野,血流成河,下游城池因此五年不飲洛河水,十年不食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