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神月愧疚不已,用月銀買了禮物前去探望,被幾個病號七嘴八舌罵了出來,說他假惺惺,裝模作樣,他的存在就是個禍害。”
東宮神月飲了口茶,繼續道,“東宮神月那傻孩子就真以為,自己是個負累,自己的存在會讓兄弟不睦,當晚就打了個包袱,偷偷離開了東宮家,他那身體本就虛弱,在府上溫養著還好,哪裡受得了長途跋涉,還沒找到合適的落腳處,就病重如山倒了。我見到他時,他正高燒不退,躺在一個破廟裡,將死未死。”
東宮芙心裡如同壓了塊大石頭,幾乎喘不過氣來,為那個早已死去的少年東宮神月悲傷,眼前這個人,突然無比陌生,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喂東宮神月喝了口熱湯,他就感激不已,說自己將死,最遺憾的就是愧對兄長養育之恩。”東宮神月笑容愈盛,“我在修界行走多時,捕食了不少生魂填充自己,卻始終沒能有一個像樣的身份,那孩子在知道我是什麼後卻不害怕,還說,希望我能代替他,陪在東宮鉞身邊。”
“陪伴?你好意思說出口?這二十多年,你時刻不忘算計東宮家!”東宮芙恍然又想起一件事,氣惱不已。
鍘月之徵最終戰,眾聲歡呼間,東宮鉞在戰場上找到了未被折斷的第三支穿雲箭。
姬無羨因持有鬼蕭,姑蘇蘭氏深陷輿論漩渦,眾人對力量過於強大的法器,總是心存恐懼。
東宮鉞便暗地裡請名刃鑄手將穿雲箭改造成一支簪子,交給東宮芙保管,同時放出訊息,第三支穿雲箭亦在鍘月之徵中損壞,世間已無此法器。
這本是東宮芙與父親才知道的秘密,然而當初在不歸崖,東宮神月知道那支簪子就是穿雲箭,還說是父親授意他前來。
如果父親並沒有,那隻能說明,東宮神月,想利用她讓觀塵鏡現世。
“不歸崖上,也是你與鬼市串通好的!”
“非也,我只奉太子之令。”
“太子……?”東宮芙愣了愣。
“羽衣國太子。”東宮神月強調道,“我是他親手製作的傀儡,我這樣的傀儡不只一個,在你們修界蟄伏,亦是為光復羽衣國。”
觀塵鏡根本無法被銷燬,只能被封印,三支穿雲箭,剛好能將受到重創的觀塵鏡封印在最後一支箭中。
當初鬼市送來的假鏡子,是太子在夢淮川所造,取了個優雅名字,橘影五色花鏡,鬼市成立之初,遣巫寺月送給黃泉君的禮物,
空有觀塵鏡外觀,靈力卻遠不及真品,唯一有用的,就是能夠在被穿雲箭射中時,能夠將封印之力引渡至己身。
那封由巫寺月送去的空無一字信紙,黃泉君自然能讀出其中涵義。
鬼市負責出鏡,太子的傀儡負責穿雲箭。
東宮芙陷入一陣茫然,暗中調撥修界走勢的人,就是那位羽衣國太子嗎?
鬼市,復國,眼前的東宮神月是個傀儡,這些零散的訊息,如同銀針刺骨的痛。
東宮家的興亡,她父親的死,在這盤棋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顆棄子嗎!
“小芙,我雖然是個傀儡,但終究還是有了凡人的感情,”東宮神月將金扇擱在桌面,輕嘆一聲:“我若違背太子的命令,死的人就不只你父親,你,我,甚至整個東宮家都會覆滅,殺死大哥……我也是不得已。”東宮神月輕聲道。
“東宮神月,我該相信你嗎?這些年,你有過幾句真話!”東宮芙顫聲道。
“我對大哥,還有你的感情,是真的。”東宮神月起身,繞過桌子,朝東宮芙走去,“這個修界快完了,跟我走,只要全心效忠太子永不背叛,我們就都不會有事。”
東宮芙摘下發簪握在手中,雙手緊握對準東宮神月:“你自己滾。”
“你在怕我?”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