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年笑著向白露點點頭:“讓你費心了。”
白露忙道:“都是奴婢份內的事,世子妃要這麼說可就折死奴婢了。”
綺年就順手接了她手裡的筷子:“想來你們也被拖著沒用飯,都下去用飯罷,這裡有我呢。”對如鴛看了一眼,如鴛便笑嘻嘻過來挽了白露的手道:“世子妃既這麼說,奴婢們可就偷懶去了。”拉著白露的手將她拉出了門外。
白露低了頭,拿了一份飯菜送到清明房裡,進門就見清明站在房裡配藥,見她進來倒微微一怔:“爺用完飯了?”
“沒有,世子妃打發我們都出來了,自己伺候爺呢。”白露有幾分悵然,把飯菜放到桌上,“你快吃罷,一會兒要涼了。”
清明並沒去動飯菜:“世子爺沒說讓我吃飯。”
“那也沒說讓你餓著啊。”白露把筷子一拍,沒好氣道,“你跟爺賭什麼氣呢?明明都說要等世子妃回來再用飯了,你還非上去討罰。”
清明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我若不罰,你能進去伺候嗎?”
白露怔了一怔:“你——”她們四人各有分工,一般都是清明在身邊伺候的,偶爾清明忙不過來,就是她過去。小滿和小雪則多半在外屋。
“可惜你也被世子妃攆出來了……”清明冷笑了一聲,“到現在你都沒看明白麼?世子妃不是能容人的。”
白露抿緊了嘴唇,半晌才道:“如今方是新婚,世子妃與世子親熱些也是應當的。”
清明忍不住舉手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你呀你,就是死心眼!我是不管你了,你自己看著辦罷!”
這小屋裡的對話,綺年自然不知道,她正忙著跟趙燕恆交流感情呢。食不言寢不語什麼的,再是聖人訓也不能聽。這世界上哪還有比枕頭風更好用的東西呢?同理,飯桌上只要不說得飯粒四濺,那還是很可以談幾句的。
“……你說,我今天這態度對不對?有沒有太露鋒芒了?會不會讓王妃又對你警惕起來了?”綺年咬著筷子頭,眼巴巴地看著趙燕恆,那眼神惹得趙燕恆笑起來,抬手摸摸她光滑的頭髮:“無妨。我娶你回來本也不是為了讓你受氣的。”
“我不是這意思。”綺年認真地說,“我自然要配合你行動的,若是太高調了會影響你的計劃,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改。這世上誰能不受氣?你能隱忍那麼多年,我自然也可以。”
趙燕恆不自禁地又摸了摸她的臉頰:“當真無妨。從前我忍,是為了韜光養晦,為了我還不能一鳴沖天。如今皇長子年紀漸長,我也該動一動了。即使你不做什麼,過些日子——皇上準備將各勳貴人家子弟中無功名的聚在一起考核一番,若有才能便斟酌著給個小小官職,到六部任事去。”
“做官?”綺年琢磨一下,“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京中勳貴人家的子弟多半是不走科舉的。”趙燕恆給她挾一塊八珍糕,綺年乖乖挾起來咬了一口,看得趙燕恆微微彎起了嘴角,“如永安侯府那樣一門三探花的,簡直是鳳毛麟角。即使有,也多半是如二弟那樣的庶出子弟,承爵無望,分家亦得不到多少家產,不得不自謀前程。可是說起來,能請到最好的先生來讀書習武的,也正是這些勳貴人家。”
“哦——資源的浪費。皇上覺得,既然你們能請好先生來讀書習武,就該為國家出點力。”
趙燕恆一笑:“不錯。只是你這資源浪費的說法實在古怪,聞所未聞。此事是皇長子建議的,說勳貴人家食有祿田國俸,若不為國出力,則實為國蠹。且以二弟為例,稱勳貴子弟皆應如他一般為國效力方為忠孝。”
“皇上就同意了?”
“是。”趙燕恆伸手颳了一下綺年的鼻子,“皇上對二弟亦是十分賞識的,聽說二弟有意於東陽侯府的秦採姑娘,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