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冷炎盤膝而坐,鍾慧怡就立在他身後不遠,時間就在靜坐與默立中無聲的流逝。
第二天,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的時候,微風吹拂,帶著些許涼意,揚起鍾慧怡的髮絲,她驀然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冷炎,就看到他盤膝閉目,似乎已經睡著了。
看到他恬淡的樣子,鍾慧怡微微一笑,並沒有動彈,而是靜靜的望著冷炎,等待著他醒來。
日上三竿,溫熱的陽灑在身上臉上,冷炎徐徐的睜開眼睛,如同枯木般散發著腐朽味道的軀體,伴隨著睜眼忽然變得生動起來。
“天亮了。”
冷炎抬頭看向天上驕陽,刺目的光讓他的眼角微微收縮一下。
“我們走吧!”
過了片刻,冷炎從地上站起,向著車子走去,鍾慧怡微微頷首,為他拉開車門,讓她上車,然後發動車子,朝著小山村馳去。
一路上,鍾慧怡頻頻透過後視鏡觀察冷炎,眼眸中充滿了濃濃的擔憂,有千言萬語要說,不過看到冷炎淡然而透露著幾分堅定的面容,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車子在半山腰停下,冷炎深吸一口氣,不等鍾慧怡來開門,他自己就直接推開車門下車,大步向著洛寧所在的房屋走去,今天是最後一次治療,也是最為關鍵的時刻,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背對驕陽,冷炎大步走向房屋。
太陽灑在他身上,為他披上一層霞光,身影是如此的高大挺拔。
耿衝在門外低呼一聲,冷炎衝他微笑點頭,而後輕輕的叩門,柔聲道:“寧寧,你起床了嗎?”
“等一下!”洛寧應道,在房間內,整理整理衣衫,拭去眼角的淚痕,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點,然後讓冷炎進來。
“早!”
冷炎推門而入,看到洛寧含笑招呼一句。
“早!”
洛寧回了一句,彷彿又回到了兩人在小公寓中的日子。
那時候洛寧看冷炎還很不順眼,每天都沒給冷炎好臉色看,對他更是腹誹不已,罵他是“臭氓流”,兩人的關係改善,就是從早上起來,彼此的一句問好開始,後來慢慢的相知相戀,直至深愛著對方無可自拔。
“開始吧!”冷炎笑著道。“好!”這一次洛寧並沒有多說,而是很爽快的答應下來,而後拉開衣衫。
雖然冷炎偽裝的很好,可是她卻依然看得出他承受的痛苦,雖然他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可是他髮絲下的汗水,還有緊繃的身體,卻無不透露著他此時的狀態,洛寧知道自己勸不了他,既然如此,那就讓這一切早點開始早點結束,免得他承受太多的痛苦。
“閉上眼睛。”冷炎道。
洛寧依言閉上眼睛,冷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當然記得,那時候我還當你是臭氓流…”洛寧說道,在說話的同時,冷炎的手掌已經按在她腹部,壓在她肚皮上的森羅白骨鬼面花第十隻花蕾上。
腹部微微震盪一下,洛寧的心驀然抽痛,知道冷炎肯定承受極大的痛苦,不過她並沒有點破,而是繼續道:“那時候我對你恨的牙癢癢的,還暗自發誓,下次見到你一定要讓你好看…本來以為再也沒機會見到你了,沒想到第二天就在街上看到你,而且你還違規停車,你不知道當時我是什麼感覺,我很興奮,我覺得自己報仇的機會來了,卻沒想到又讓你耍了一番…後來你成了我的相親物件,我們還同居了,當時我心頭唯一的念頭,就是找機會讓你好看,以報前面的羞辱之仇…”
在洛寧的回憶低語中,黑色的毒素就像是一股旋風一般,朝著冷炎身上衝去,摧枯拉朽的破除一切抵抗,一道道黑線,一道道創口,在冷炎的全身各處蔓延,四肢、胸腹、腰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