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覺得這話的滋味來,不由面色一紅。自己為見九瓏,不惜奔襲數千萬裡,橫跨數界,一路誅修斬將,此事早就轟動昊天,元雪蝶身為仙族嫡系弟子,又怎能不知?
而自己投靠姬氏,名列姬氏輔族,明眼人一瞧便知自己的目的何在,那元雪蝶果然靈慧之極,稍一思忖,便推斷出這事的來龍去脈了。故而才有此言。
元雪蝶一雙妙目也不掩飾,只管盯著原承天來瞧,瞧得原承天心裡發虛。若是尋常女修,哪好意思正眼瞧人,可這元雪蝶本就視天下大能之修為無物的,又是嬌縱任性,想瞧便瞧,哪裡管你是什麼身份性別。
幸好此女也算容情,又兼修為極高,靈壓收放自如,原承天被她這樣瞧著,心境也無變化。
姬憐舞卻是心中突突亂跳,暗忖道:“九瓏回到昊天之後,聲望漸隆,漸有壓倒雪蝶之勢,雪蝶向來孤高的,又怎能不動於心?莫非她要將這口怨氣,撒到原承天身上。”
就聽元雪蝶淡淡的道:“我此次來這秘境中走一遭,正愁沒個幫手,周道友,你雖是境界不足,瞧來倒也機靈,何不隨我走一遭?”
原承天心中叫苦,像元雪蝶這樣的天之嬌女,自該敬而遠之才是道理,若是長伴其身側,正應了伴君如伴虎之言。
正自沉吟,元雪蝶對姬憐舞道:“世人對那多情男子,總是要道一個難得,可在我瞧來,男子縱是多情,若是隻會虛言哄人,卻無本事,便是廢物一般。男子立世,自該有驚天手段不可。”
姬憐舞諾諾連聲道:“大仙子說的是。”
元雪蝶手撫玉瓶,又道:“這世間又有一種人,平時好誇海口,自謂天下無雙,不想大事當前,或是臨陣退縮,或是束手無策,這樣的人物,便是死了成千上萬,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姬憐舞又道:“是。”心中更是連聲價叫起苦來。
這元雪蝶的一字一句,果然無一不針對原承天而來,表面上看來,倒是有點像替九瓏抱打不平,生怕九瓏所託非人。可細細想來,若是原承天修為不堪,豈不是證明九瓏毫無識人之能?姬憐舞心中明白,元雪蝶這是想借原承天來與九瓏鬥個高低了。
正所謂聞絃歌而知雅意,元雪蝶心中盤算,原承天如何不知?而瞧其剛才手撫玉瓶,分明是在暗示,她已知道定天鼎就在瓶中。這定天鼎是葉家之物,想來元雪蝶未必會放在心上,可若是原承天不敢隨行,這件寶物自然不會歸還。
原承天所不願隨行者,不過是覺得元雪蝶性情高傲,難以相處罷了,此刻既然對方意在挑釁,自己又怎能甘拜下風,此事若只關乎自己一人榮辱也就罷了,但此事關乎九瓏,自己那是半步也不能退縮了。
便是自己舍了這條性命,也不可讓天下人小覷了九瓏。
於是緩緩拱手道:“在下境界低微,修為不足,原擔心連累了仙子,仙子既是不棄,承天如何敢辭。那秘境之中,便是刀山火海,承天也自該陪仙子走一遭。”
元雪蝶聞聽此言,反倒臉色一沉,也不答話,足下白鶴已騰空而去,就往那烏蜃蟲群而去。弄得原承天心中一頭霧水,難不成自己答應下來反倒是錯了。
姬憐舞瞧著原承天,就吐了吐舌,悄悄傳音道:“承天,你可知道,你明明應了她,為何她還要生氣?”
原承天亦傳音道:“著實不知。”
姬憐舞笑道:“這還不簡單,你有一分強,她就氣上一分,有十分強,就氣上十分,若是見你百無一用,她才會真正的開心。”
原承天這才恍然,不由搖頭苦笑,這世間女子的心思,果然是捉摸不透的。忽的想起兩隻蝕月蟲正與烏蜃蟲群鬥法,若是撞見了元雪蝶,不知會生出何事?
元雪蝶御著白鶴徑直向前,面前雖有不計其數的烏蜃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