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王大哥,我要走了。”王郢道:“靜兒,以後我不能再幫你了,你自個兒要小心。”高靜幽幽的道:“若非是因為我娘,說什麼我也是不會離開這兒的。王大哥,你說過的話可得算數,我在家裡總是日夜盼著你來看我。”王郢點點頭。高靜咬著嘴唇,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飛快地跑上車。王郢隨即伸出手想去拉她,卻終於沒有拉住。突然之間,一聲聲極輕柔,極飄渺的歌聲散在風中,卻是從馬車上傳出來的。
王郢心中一酸,拔腿便跑,只盼能再多看她一眼。但見那馬車尾簾掀起一角,高靜坐在車裡,怔怔朝這邊望著。馬車馳得飛快,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終於成為一個黑點,北風呼嘯,王郢悵然站在風中,那串歌聲久久不散,空中猶帶嗚咽之聲。
夜已經很深了,他才回家,路過高靜家門口,裡面的燈火早已熄了。
………【第四章】………
這件事讓王郢難過了好一陣子,有一段時間他總是一個人拿著簫躺在山坡上什麼事也不做。馮婆婆也沒去安慰他,或許她怕這樣反而會讓王郢更加傷心,或許她認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或許還有些別的原因。山上的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王郢對高靜的思念漸漸淡了,那支竹簫取出的次數也少了。時間本就是如此無情的東西,許多事情一開始記憶深刻,可是過得久了,也就慢慢淡去,最後如泥牛入海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即便許多大人都會如此,何況還是孩子的王郢。
這天午後,王郢一個人坐在草地上,把玩著那把匕首。坐了良久,身前不遠處的草叢中突然沙沙聲響。王郢順著聲響望去,只見一隻白兔在草叢中緩緩穿行,走出幾米,便停下來四處張望一番,一雙眼珠滴溜溜地亂轉,說不出的可愛。王郢瞧著高興,在地下爬著跟隨,想瞧瞧它的窩在什麼地方。
爬出不遠,嗖!一道勁風從他身前襲過,撲地插進那白兔腹中,原來是一支短箭,箭尾還在不住晃動。王郢驚呼一聲,爬起來跑上前去,只見那白兔腹部鮮血狂噴,掙扎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遠處汪汪數聲急吠,一頭身高齒利的黑毛獵犬當先奔了過來,緊接著樹林裡跳出來一男一女,一邊跑一邊得意地叫道:“射中了,射中了!”
待到兩人跑近,王郢向他們一望,見那兩人和自己年歲相若,那男孩生得又粗又壯,那女孩膚似玉雪,眉目如畫。獵犬跑過來叼起白兔跑到那兩人身邊,那男孩瞟了他一眼,從獵犬嘴中抓起白兔一看,拔了短箭隨手一扔,道:“妹妹,已經死了,咱們到別處射去。”說完兩人轉身便走。
王郢瞧著又是吃驚,又是憤怒,叫道:“喂!你們幹什麼?”那男孩回過身來,見他腰間插著一把匕首,笑道:“你也是來捉兔子的麼?你要是喜歡便拿去好了。”王郢道;“這白兔又沒招惹你們,幹嘛要射死它?讓它快快活活地活著不好麼?”那男孩本為自己慷慨的舉動感到得意,見他不但毫不領情,反而訓斥自己,很不高興,眉毛豎起,喝道:“你不要便算了,兔子是我家的,我喜歡射死它便射死它,你管不著。”王郢道:“你說謊,這明明是野兔。”那男孩更加兇了,走過來在王郢肩頭用力一推,道:“你罵誰?這塊地是我家的,兔子當然也是我家的,就算是野兔,我射死了又怎樣?”王郢道:“你騙人。我住這兒好幾年了,從來就沒見過你們。這地方又怎麼會是你家的?”那男孩道:“我騙你作甚?我們剛搬來的,我爹爹把這附近的地都買了下來,現在這兒都是我家的。以後不許你到這兒來玩,否則我叫黑子咬死你。你聽見沒有?”說完呼哨一聲,那獵犬張開大嘴朝他吠叫起來。
王郢見那獵犬露出白森森的長牙,神態兇狠,心中害怕,一時不知怎辦才好。那男孩見他目光中流露出恐懼的神色,更是得意,哈哈笑道:“害怕了罷?我便知道你是膽小鬼,不敢再來了。”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