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中學,爸爸就被派到香港長駐,媽媽隨行。北京的家中只有姥姥照顧我們姐妹。爸媽因工作已經分居10多年了,第一次能攜手同行當然異常興奮。當他們把最擔心的目光投向我這個老疙瘩的時候,我心裡樂開了花,“以後不用開家長會了。”
初三的暑假,我被選去擔任中央電視臺《我們這一代》的小主持人和校服模特,曹穎也是同一批的玩伴,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觸電”。彙報演出時,聽說教育局領導要出席。我躲在大幕後,偷偷地往下看。只見幾位同學的家長也坐在臺下,用笑容在臉上寫滿了“自豪”二字。可我這個主角家裡卻沒有一個人到場。我突然很想媽媽,抱著大幕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嗚嗚大哭,誰勸跟誰急,哭聲響徹整個後臺。這時只聽得開場鈴聲響起,我拽過大幕抹去一大把鼻涕眼淚,笑容燦爛地登場了。
老師一腦門子冷汗!
媽媽離家前叫我不要隨便跟留長頭髮的人搭訕
家中一位老人帶著3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當然要步步為營。
在三姐妹中,大姐最漂亮。她是家裡所有人的驕傲,更是我的偶像。誰能不喜歡她呢?小學她是全年級第一,中學她是清華附中的校花,大學她是外交學院的交際舞冠軍。在任何地方無論才貌,她總能那麼輕易地抓住周圍人的眼球。
那一年我讀高一,大姐讀大三。
暑假裡的一天,大姐翻著報紙,突然冒出一句,“我想去應徵泡麵廣告的模特。”我嚇一跳,在上個世紀80年代,拍廣告還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我也算“觸過電”的人,很權威地甩過去六個字,“算了吧,丟份兒。”二姐倒覺得很新鮮,“我陪你去。”第二天,姐姐們躲在屋裡細細打扮了一番,出門之前嚴肅警告我不許告訴姥姥。
幾個小時後她們興奮地回來,一看那樣兒就知道已經得意忘形了。
“考中了?”
“沒有。”
“那是吃錯藥了。”
“沒吃藥呀?”
“那得趕快吃點兒,笑成這樣不正常。”
姐姐並沒考取某廣告的代言人,可那次招聘的評委中有一位是電影《搖滾青年》的副導演李童,“她把我的地址和電話留下來了,說明天來家裡取照片!”大姐是個文靜的女孩,很少見她這麼喜形於色。我真替她高興,“這才夠檔次!”
第二天上午,我陪姥姥上街買菜,目的是把她巧妙地引開。配合得好極了,就在這個空當,那位李童真的來了。家裡的照片幾乎都是我們姐妹的合影,翻了半天,她從中選了一張我和大姐的合影。下午一輛賓士200把大姐接走了,兩個小時後李童又把大姐送了回來。車沒走,李童說導演看了我們的合影,讓她也把我接過去看看。
第一次坐賓士,我真有點過意不去。興師動眾地來接一個15歲的小孩兒,“我就是個托兒,有比較才能襯托出姐姐的美麗。”我為自己能有這種犧牲精神感到很滿意。
1。青春在一個暑假裡速成(2)
賓士停在香格里拉飯店對面的一棟家屬樓前,這裡已經停了###輛各種各樣的車,李童把我帶上了一輛大巴士,讓我等著。車上已經有很多工作人員,有的在化妝,有的在整理道具,看來了個小姑娘,就好奇地問,“你是來幹嗎的?”
“我不知道。”我一身汗溼的運動衣褲,剛打完籃球,臉沒洗,衣服沒換。
“可能又是來試鏡的,小小的這個角色已經試了二三十個女孩了,還定不下來。”
我心中得意,“試二三百個也沒用,這個角色是我姐姐的了。”
“誰呀?”眾人的議論紛紛吵醒了躺在巴士最後排長椅上的人,他迷迷糊糊地坐起來,顯然被吵醒後有點火氣。只見他一肩長長的捲曲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