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將全部的帆都升起來,全速前進。”
這個季節,在南方狀似平靜的大海上,最可怕的就是無法預計的颱風來襲,天氣向來是海民最變化無常的敵人。
她這回領著太多船,在風雨交加造成控制失靈的情況下,要保持安全距離疏散,自然便是雷龍隊殿後了。
“沒想到剩下三天的船程,還讓咱們遇上這事。”嶽權低聲說道。
“該來的躲不掉,在這個季節出航,本來就該有心理準備,大概是逃不過,吩咐下去,要大夥提著心,八成會和暴風雨正面衝突。”龍海兒冷靜說道。
嶽權領命,朝一旁的人說了一聲,那人便舉起號角,又低又長又重又響的號聲立刻低嗚大響。
十來只船聽令,全都揚帆,朝著同個方向加速前進,
見風雨慢慢接近,大雨如箭射在海面,和鼓聲一樣澎湃,氣勢磅礡,像只猙獰野獸步步近身。
龍海兒雖然小心慎重,但卻不害怕。
她眼角餘光瞄到一個修長精壯的男子,正在甲板上扛著木板,帶著人走來走去。
原本排斥他的人們,因為服膺他的專業意見,暫時放下歧見,聽著他發落,趁風勢雨勢加大前做最後的補強。
龍族人本來就極敬重才能,有能者便能服人,男男女女的表情從鄙夷到折服,易航四處遊蕩了幾天,把船身可能出現的破綻記在腦中,而且出乎他們所想的周詳。
因為易航,也因為族人簡單的反應,龍海兒忍不住綻笑。
戰場上不是生就是死,在海上討生活,更是時時半隻腳踏在鬼門關裡,她本來就一點也不怕死,死亡只是和龍家的歷代祖先會合,去見她沒有半點印象的娘而已。
但現在有易航在船上,除了無懼,她更多了一種泰然,有他相陪,無論是天國地府都沒有差別。
爹說她有一種天生的王者光芒,能讓下屬激昂地追隨著她,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鍋也無怨言。
她在易航身上,也體會到了這種感覺。源源不絕的力量從胸口冒出,她有了無比的勇氣。
侍奉的主子看著甲板某處,循著她的目光望去,嶽權輕易鎖住某個揮汗努力的身影。
這男人看起來平凡,卻是個人物,雖然不會武功,卻用他的能力和好性情,一個個征服了他人。
“易航真是打不死、罵不退,連我都被他的單純和拚命付出而動容。”嶽權坦白說道。
面對極信任的男人,龍海兒幽然一笑。
知情不報,她其實是共犯,反過來設計了易航。
“他就是這樣的男人,嶽大哥,海兒和你情同兄妹,你是看著海兒長大的:我想聽聽你說,我當初明知他在瀧港做朱棣的眼線,卻不拆穿,讓他今日受這麼大的屈辱……是不是做錯了?”龍海兒問道。
比黑熊還高大的嶽權,緊繃的臉孔有些柔軟下來。“無論主子做了什麼事情,族人們都會無條件接受的。”
嶽權這麼說,並不是代表龍族人愚忠,而是龍海兒向來看得見他們,看不見自己。
雖然不知她為何打易航來到瀧港便十分在意他的舉動,但他不相信她會無緣無故這麼做,就算是她任性好了,但為了龍族之人,她不知花了多少心血,當然應該被回報、被體諒。
龍海兒一聽,神情複雜地說:“其實,我說的做錯,物件不是龍族之人,而是易航……”她的輕籲,飄散在加劇的風雨之中。
話音雖小,但耳聰的嶽權還是清楚聽見了。
他先前便知男寵一事必不單純,原來,於公他奉為主子,於私他當成妹妹一般看待的龍海兒,對那男人動心了。
嶽權拍了拍龍海兒的肩膀,便向甲板走去,離走前,丟下一句話,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