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她終於長長地喔了一聲,淡淡道:“原來是彼岸花啊!挺漂亮的,送我的麼?不用這麼客氣的。”說罷,輕盈地接過他手裡的花兒,很是自然地放下鼻前嗅了一下。
她臉上似笑非笑,嘴角掛著一絲看不清的幽怨,秀美中透著一股英氣,與之前他所見的又是另一種光采照人。纖白柔荑執著那無葉的花朵,神如秋蕙披霜,兩頰融融,目勝秋水,說不出的柔媚細膩。一身桃紅的錦裙,在這清水無華的月色中顯得格外的空靈輕逸,只一垂眸,便是一種說不出的嫻靜柔美。
他一直記得那八個字,貌若天仙,國色天姿,此刻,他能想到的依然是這八個字。隨著她的身影搖曳,夜雲朝墨如漆潭的眸間唯有她纖瘦的身影,目光中那濃得化不開的情思,吹皺了一池春水,在他原本止水般的心田漾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喜歡嗎?”
“不喜歡。”
她很直接,直接到令他無法接話,她卻一挑秀眉又問咄咄逼人地問道:“你知道彼岸花代表著什麼嗎?”
“我只知道,這花,叫曼珠沙華。”他還在另一個地方看到過這樣的花朵,只是,在她的眼中,他卻看不到一絲半點的慌亂。這樣處變不驚的氣度,不是她一無所知,便是她隱藏得太深,那麼,她會是哪一種?
聳聳肩,她無所謂地道:“好吧!你喜歡的話就叫它曼珠沙華吧!不過,不管她是曼珠沙華還的彼岸花,都是不吉利的,你帶著它來找我是什麼意思?”
凝眉,他長長的眸子,危險地眯了一下,復又慢慢張開。
“它盛開在七月,長於夏日,傳說中曼珠沙華是生長在三途河邊的接引之花,它的花香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春分前後三天叫春彼岸,是人們上墳的日子,秋分前後三天叫秋彼岸,它開在秋彼岸期間,非常準時,所以又叫彼岸花。彼岸花,開彼岸,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永不相見,生生相錯。這種開在黃泉之路的花朵,在那兒大批大批地開著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鮮血所鋪成的地毯,又因其紅得似火而被喻為”火照之路“。也是那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人就踏著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彼岸花的美,是妖異、災難、死亡與分離的不祥之美。所以,它的花語是。”她頓了一下,抬眸深深地看向了眼前的阿十:“悲傷的回憶。”
不知道古代有沒有花語這個說法,可他就那樣不聲不響地離開,又這樣不聲不響地過來,更帶來這代表著不詳的花朵,是不是也代表著他們的‘過去’,也是一場悲傷的回憶?
“這些我都沒聽過,我只聽說,它是日月國的圖騰。”
聞聲,華青弦撇了撇嘴,很是同情地道:“那個國家一定被滅了吧?”
“是被滅了。”
心,猛地一顫,再看向她時,眸間已只剩下凌厲與冰雪。
“看吧!我就知道,用這麼不吉利的花做圖騰,那不是作死是什麼?”不都說古人最迷信的麼?怎麼連這個都不打聽清楚就隨便做圖騰的?要用也用白蓮花嘛!那可是人家觀音菩薩用的,保管吉利。
華青弦的態度,又一次讓夜雲朝迷惑了,那樣無知無畏的表情,真不像是裝出來的。難道,是自己誤會她了?她和日月國沒關係?那她腰上的那朵曼珠沙華又是哪來的?還有,如果她真是日月國的皇室後裔,那又為何會是大晉的笙華郡主,這樣的身份,對於大晉來說真的是莫大的諷刺。
“說吧!幹嘛來了?”漫不經心地開口,她的眸光淡淡掃過他的身後:“天火呢?是不是跟你一起來了?”
“你在等天火?”
“是啊!”她指指地上:“他和小顏說過,要是有事找他就畫一個包子,他看到了就會來。”
順著她的手勢